不好会株连,所以没人肯帮狐彦,顾纬天如果没有出这个计策,狐彦也是准备来找兰宜的,对兰宜的诘问不置可否,只一贯的慢条斯理道:“顾大人言之有理。”
兰宜斜里的桌子上放着一只鬼脸青的大花瓮,里头插了束怒放的蝶兰,靠角落又是一只掐丝珐琅花觚,里头插了束含苞的雪兰,到处都是兰,仿佛如此方能与栖兰宫和她的名字相呼应,见父亲与顾纬天一个鼻孔出气,兰宜深深嗅着花草袭来的清新,努力平复心绪,漫不经心道:“顾大人是翰林学士,与安远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今个为公输少夫人来找本宫,这可真让人奇怪。”
顾纬天嗤声一笑,目光中是兰宜惧怕的神色,镇定道:“是臣欠公输少夫人的。”
眼下之意,也是你大小姐欠二小姐的。
说来自己与面前这个男人差点就成了夫妻,兰宜冷冷道:“莫不是顾大人曾经喜欢过公输少夫人?”
顾纬天一怔,这个他着实没有仔细想过,突然提及,更兼他马上要与高阳长公主成亲了,而旁边还站着狐彦呢,他有点害臊,头一低:“娘娘如此身份,实不该说出这样市井之言。”
方才的话是有点逾礼,兰宜清咳一声缓解尴尬道:“顾大人应该知道公输少夫人所犯何罪,你让本宫救她,无非是想让本宫求皇上,谋反之罪,你觉着皇上会宽恕她么。”
这当然很难,顾纬天觉着:“娘娘想帮,自然有娘娘的办法。”
他固执的坚持,兰宜有点气恼:“此事能帮本宫自然会帮,毕竟公输少夫人是本宫的亲妹妹,却也不牢顾大人费心,本宫有点累了,想歇着,顾大人请回吧。”
逐客,顾纬天笑了笑,没得到她肯定的答复怎么能走呢,自己可是豁出一死的,遂道:“娘娘帮公输少夫人即是在帮自己。”
兰宜悚然一惊:“你这话何意?”
顾纬天笑而不答。
兰宜已经明白他是用私奔一宗来胁迫自己,想着他马上要成为大驸马,该不会为了兰猗而断送了大好前程,探寻的问:“若我不帮呢?”
顾纬天顿了顿,他是臣,当下说出的话有点以下犯上,然,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娘娘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果然是这个,兰宜怒道:“那又怎样,大不了鱼死网破。”
顾纬天慢慢摇摇头:“不,应该是玉石俱焚。”
兰宜霍地站起,手指顾纬天:“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么,你又知道不知道本宫一句话便可让你身首异处,还有,你是不是想用当初那一宗来威逼本宫,哼,没用的,因为你没有凭据,凭你的一面之词,没人会信。”
顾纬天耐心的听她咄咄逼人的说完,只一句便让兰宜变成泥塑木雕:“娘娘可还记得那七封信?”
175章设想当初若没有私奔一宗,入宫的是兰猗不是兰宜……
七封信,是那场所谓私奔最好的见证,七封信一旦示众,整个事件便水落石出,然后兰猗成了无辜,兰宜不仅仅成了dàng_fù,或许还有个欺君之罪,打入冷宫是轻的,亦或许是赏她三尺白绫或是一壶鸩酒。
如是,顾纬天提及七封信,兰宜只觉谁从后头给了她一闷棍,吓得差点瘫软,痛得猝不及防,一双空洞的大眼死死看着顾纬天,早已忽略男女之防君臣之礼。
而顾纬天,大胆的迎着她的目光,眼底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凛然,他觉着,自家道中落,憋憋屈屈的活了这么多年,今个,是最痛快的一天,大丈夫气节给自己发挥得林淋漓尽致,哪怕等下就被砍了脑袋,也绝不后悔,或者根本救不了二小姐,至少对她的亏欠减轻了些许,自己内心的罪孽感就减轻了些许,否则即便将来荣华富贵登峰造极,有这么各个重负压着,也不会真心快活。
两个人以目光较量半晌,兰宜因为授人以柄而败下阵来,无力一笑:“好,很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缓了缓,重重的吐出四个字,“后会有期。”
这四字说白了就是走着瞧的意思。
顾纬天不置一词,只恭恭敬敬的朝她深施一礼,那是为人臣子该有的礼仪,然后朝狐彦道:“院使大人,咱们走罢。”
兰宜手一伸:“爹,你等等。”
狐彦愣了愣,自打这个女儿进宫,可是很少喊他爹了,于是向顾纬天道:“顾大人自去,我稍后再走。”
顾纬天便拱手作礼。
其实他的官职比狐彦大,如此尊重是念个往日的宾主情分。
狐彦忽然内心惭愧,当初他可是将顾纬天逐出狐府的,而今人家既往不咎还帮自己救女儿,轻声一叹,也拱手回去,目送顾纬天出了栖兰宫。
房内仅剩下父女两个,兰宜离了炕,伸手想搀扶狐彦:“爹,你坐。”
狐彦却垂首施礼:“臣不敢。”
如此尊崇,倒让兰宜心生寒意:“爹,你非得如此么。”
狐彦仍旧肃然站立:“君君臣臣,这是纲常,臣若僭越,于娘娘不好。”
他坚持,兰宜也没耐性纠缠,索性由着他站着,自己重回炕上坐了,方才给顾纬天逼到墙角再无退路,而今父亲又是陌生疏离之状,因着妹妹,一向偏爱自己的母亲也产生了隔膜,最听话的春盛也与自己的男人同床共枕了,唯一的妹妹更是早已反目,突然间众叛亲离四面楚歌,顾不得谁错谁对,兰宜只觉自己孤独无依,喉头哽咽,泪珠扑簌簌落下,看了眼狐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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