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猗似睡非睡眯着眼睛,没有接续秋落的话说下去,而是道:“幼嫦说是最近几天出关,你留意着。”
秋落不明所以:“二小姐找二小姐作何?”
兰猗给她绕口令般的话弄笑,晓得前一个二小姐是指她,后一个当是幼嫦,淡淡道:“前阵子在万宝楼遇见的那个丰云旗,像是对幼嫦有求娶之意,老太太也没直言拒绝,是幼嫦成日的惦记成为江湖女侠不肯嫁人,我是觉着,若想见到姐姐,非得通过那个丰云旗不可,听说他在宫里当差,还是御前的,必有门路,我想让幼嫦找找他。”
秋落睁大了眼睛满是惊喜:“是个好法子。”
正此时,耳听外头有人高喊:“嫂嫂,我来了!”
兰猗一笑:“真是个顺风耳,说着她呢,她就来了。”
起了身,下了床,整整衣裳过去桌子边坐着,竹帘子一挑,幼嫦风一般旋进来,额前的头发黏腻腻的贴在脑门上。
兰猗拿着丝帕给她擦了擦:“瞧瞧这一脸臭烘烘的汗,姑娘家,非得练什么功夫,难不成你也想象丰少爷似的做个一等侍卫。”
自然而然的把话引到丰云旗身上。
幼嫦得意一笑,又嗨哈耍了几式,甭说,还真像那么回事,但她摇摇头:“我不想成为丰云旗那样的,我想成为大哥那样的,除暴安良打抱不平。”
兰猗不屑道:“你大哥哪里是除暴安良,他分明是惹是生非,我觉着做男人就得像丰少爷那样,酒不多喝,话不多说,行止间颇有度,年纪轻轻已经是功成名就。”
幼嫦凑近兰猗,神秘兮兮道:“嫂嫂不停的夸丰云旗,这话要是给娘听见,还以为你别有用心。”
兰猗脸色一凛,祸从口出,自己一直都是三灾八难的,同顾纬天的闲话还没了结,这又扯上丰云旗,忙道:“我是别有用心,我是觉着你也老大不小了,倒与那丰少爷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幼嫦听了哈哈的笑,完全不是一个闺中女儿该有的风度,更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俨然街头的泼皮无赖,抓起一个桃子使劲咬了口:“可是娘更属意鲁国公的儿子。”
这一段日子,兰猗知道了太多事情,比如鲁国公洪行良是三朝元老,而他的孙女是熙贵妃,他近花甲之年得了个幼子名洪富,宠上天的感觉,各路媒人踏破洪家门槛,但那洪行良一意与安远候府结亲,所以托人给公输拓捎了话来,但公输拓觉着那洪富品行不端,遂以妹妹年幼为由拒绝了婚事,他心里,很是欣赏丰云旗,却与老夫人的心意相左,老夫人更看重洪家的门庭,所以到底是把幼嫦许给洪家还是许给丰家,也还没个定数。
兰猗心里犯合计,托幼嫦走丰云旗的门路去见姐姐,一旦走漏风声会不会惹恼老夫人呢?可是除此之外别无计议,公输拓她是不想求的,他若再一次拒绝,自己岂不是没面子,与姐姐之间的事属于家丑,不可外扬,其他的人更不能想,丰云旗虽然一面之缘,但他一身正气,可托付。
转念想,仅仅通过幼嫦见到丰云旗,托付丰云旗给姐姐捎个信而已,所以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言道:“其实我这里有一桩事要麻烦丰少爷,但我又无法见到他,想请你帮我。”
幼嫦养在深闺心在江湖,听说有事可做,非常高兴:“嫂嫂快说什么事,我保证不负所托。”
事已至此,兰猗掐头去尾捡了不重要的一段道:“我想麻烦丰少爷代我送个信。”
幼嫦悄声问:“宫里头的人?”
兰猗一笑:“机灵鬼。”
幼嫦复问:“嫂嫂的姐姐?”
兰猗点头:“久不相见,甚为挂念,也只能麻烦丰少爷了,他是宫里头的人,且是侍卫,于宫中行走方便。”
幼嫦一拍桌子,信誓旦旦的样子:“嫂嫂等着,我这就去找丰云旗。”
兰猗一把抓住她:“你又怎知丰少爷今个当差不当差,这个也不急,改天他不当差在家里,你想办法送给信给他。”
事情就这样说定,幼嫦也还是有些能力,未出三天,打听到丰云旗歇着在家,就使人去给他送封信,心中说明兰猗的托付,当然,那信是兰猗执笔,幼嫦认识的字不多,不能完整的说明一件事情。
接到信,丰云旗心潮澎湃,他窃以为这信是幼嫦写的,信上的字大气疏放,完全看不出是个女子的笔迹,丰云旗是习武之人,素来不喜欢那种扭扭捏捏的闺秀,是以对幼嫦更加倾心,幼嫦所托付的事,他也立即着手去办,放下信离了家,重回宫来,因为不当值,所以没有腰牌,幸好守宫门的侍卫都认识他,虽然不合规矩,但这宫里头不合规矩的事多了,守门侍卫瞅着进出无人,得了方便就放了他进去。
丰云旗在宫里头真可谓比在自己家里还熟悉,很快找到狐安,他是不能直接去见兰宜的,把兰猗的想见姐姐的话麻烦狐安转达给兰宜。
狐安对丰云旗毕恭毕敬,答应下来后就嘱咐好手下当差的小内侍们伺候好熙贵妃,他去了栖兰宫。
听闻妹妹想见自己,兰宜停下莳弄花草的手,又缓缓抚上小腹,这孩子就是自己的免死金牌,纵然当初那一场秘密给皇上知道,莫说自己还能巧言辩驳,单单为了腹中的孩儿,皇上也不会为难自己,更何况姊妹两个说话她怎么可能让别人听见呢,所以,她点头道:“行啊,见她一面何妨。”
044章奴婢怕娘娘的计策是双刃剑,害了别人也害了娘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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