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丫头给她提着灯笼去了茅厕。
茅厕中蹲着,盯着那灯笼出神,突然灵机一动,提上裤子就往回跑,进了房喜滋滋对杨公祝道:“老爷,有了!”
杨公祝一愣,须臾大喜:“什么,你有了身子?”
侍妾知道他误会,急道:“不是我有了身子,是我有了主意。”
这也不错,杨公祝忙道:“快说。”
侍妾指着炕前灯架上的油灯,狡黠一笑:“火。”
杨公祝不解的重复:“火?”
侍妾得意非凡:“对,一把火烧死顾纬天,他也就不用去考试了。”
杨公祝轻轻拍着脑门慢慢琢磨,突然哈哈一笑:“是这么个理儿,如此,既不得罪宜嫔娘娘也不得罪安远候夫人,两全之美也算是一箭双雕,妙,实在是妙!”
问题迎刃而解,老夫少妻欢天喜地,放火而已,家里有的是小子可指使,也可以花钱在街上雇个穷叫花子,谁又能知道那火是自己放的呢。
只是次日晚上待他差去的人来到纸扎铺后,遥遥的却看见纸扎铺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中,那人挠着脑袋傻了,自己还没动手呢,怎么这火就烧了起来?
于是,顾记纸扎铺给烧毁的消息一日传遍半个京城,主要是里面还翻出两个烧焦了的尸首,面目全非,但所有人都确定这是顾保三父子。
这事传至侯府的时候,兰猗正与秋落在房里偎着火盆烤红薯。
是了,那天是兰猗女扮男装去找的杨公祝,究竟她为何要保顾纬天,心里没个确切的想法,秋落问,她就笑:“为你啊,你不是暗慕顾先生么。”
臊得秋落一扭头:“二小姐惯会取笑奴婢,不理您了。”
开开心心的跑了出去,不成想竟撞在公输拓身上,忙屈膝道:“侯爷怎么来了。”
公输拓本想问她为何慌里慌张,给她这一问打乱了思绪,这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卧房,自己回来却像是猪八戒娶了杨二郎,是人都觉奇怪,他也不回答,故意挺直了身子,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
外头正下雪,雪珠子噼噼啪啪打在窗户上瓦片上,这样的天气不宜外出,最适合坐在烧的滚热的火炕上一边吃烤红薯一边拉家常,兰猗早让秋落在面前的火盆里埋下了红薯,琢磨差不多该熟了,她正拿着一把火钳翻着火盆里的炭火,终于翻出一个红薯,喜滋滋的就要剥皮,疏忽了这是才从炭火里拿出来的,烫得龇牙咧嘴却不肯丢掉红薯,在手上掂来掂去。
最后,红薯掉在炕上,她若有所思的望着那红薯发呆,有些事情不正是像这红薯,烫手,却不忍丢掉,比如自己的婚姻,若那天秋落没有及时抢到休书,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成了弃妇,娘家是回不去的,母亲断不会接纳,也不至于沦落街头,大致就是重新找个男人继续另外一种婚姻,她突然有些怕,不是怕成为弃妇,而是怕另外那个男人不是公输拓。
这念头一出先吓坏了自己,手不自觉的抚上嘴唇……他那样不信任自己,为何还留恋这感觉,出溜下了炕,腾腾走到铜盆边,刚好里面有一点点水,她掬起水来使劲擦着嘴唇,这时公输拓迈步而入,见她洗脸的样子有些古怪,好奇的问:“你嘴怎么了?”
兰猗手一抖,随即道:“做梦给狗舔了。”
公输拓大咧咧的笑:“那狗可是有福了。”
说完意识到哪里不对,指着兰猗:“长的就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心却给人间烟火熏黑了。”
兰猗懒得理他,回去炕上坐了,拾起已经温下来的红薯继续剥皮,头也不抬问:“侯爷有事?”
公输拓点头:“这样,今晚开始我搬回来睡。”
兰猗手中的红薯再次落炕,猛地举头看他:“为何?”
公输拓可就不高兴了:“这是我的家,我的卧房,我不该回来睡么?”
兰猗刚想说话,他立即明白,摆手制止:“少拿那句话来推我。”
兰猗执着道:“可侯爷就是说过,咱们进水不犯河水。”
公输拓哼了声:“彼时是彼时,此时是此时,你我一直分开睡,阖府上下都知道了,母亲整天在我耳边唠叨,你别自作多情,我只是回来睡,这么大个屋子,咱们两个人挤不到。”
话外之意,同房不同床。
兰猗松口气,拾起红薯继续吃,不再说一句话。
公输拓站在那里好不尴尬,杵了半晌开口道:“你去找杨公祝是为了顾纬天?”
兰猗咬了口红薯,甜香,咽下了方道:“上千举子,我只认识顾先生,当然是为了他,以顾先生的学识,中榜是不必怀疑的,但我怕有人从中作梗,所以去给那杨大人开开窍,希望他别办傻事。”
因为碰到了公输拓,是以不妨直言。
公输拓踱到炕沿上坐了,瞅着兰猗吃得喷香,那模样好看极了,他软了态度道:“你放心,不是还有姨父么,他杨公祝无法一手遮天。”
兰猗边吃边说,就说的有点含糊:“我可是听说徐大人性子耿直,这样的人容易顾此失彼。”
公输拓点头赞同,又道:“不是还有我么。”
兰猗停止了一切动作,呆呆坐了会子,忽然笑了:“侯爷为何帮顾先生呢?他既不是卫沉鱼又不是念奴儿还不是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宇文佑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到了选驸马的时候,她却找宇文佑说,此生只想嫁公输拓。
可是这事没几个人知道,公输拓歪着脑袋看兰猗似笑非笑:“你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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