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而开,炕上的茶还冒着热气,书摊开一页,榻上堆着一件披风,上夜的丫头婆子不知猫在哪里打盹,而他的目光灼得人面颊发烫。
一切都是恰到好处,恰到好处的静,恰到好处的夜深更重,恰到好处的孤男寡女,兰猗感觉马上有什么将要发生,本能的退步,不想撞在美人榻上,没了重心,人朝后面仰躺下去,于是,公输拓恰到好处的纵身一跃托住她的后背,两个人恰到好处的距离,兰猗甚至可以看见他眼睛深处流动的异彩。
哪个少女不怀春,心如春潮,浮荡而生,猛地不合时宜的想起那封休书,兰猗使劲推了下公输拓,人家纹丝不动,她就恼羞成怒:“侯爷莫忘了你我当初的约定。”
公输拓用力一扳,她站直了身子,公输拓讥诮道:“你想多了。”
兰猗不甘示弱:“那你为何直勾勾看我?”
公输拓手指美人榻:“我是觉着这榻我来躺就太短,你来躺刚刚好。”
兰猗没完全明白他的话意,却见公输拓双脚点地,那么远的距离,他就飞跃到炕上,然后稳稳的躺了下去,拉过被子,蒙头而睡。
兰猗有种逃过一劫的庆幸,长长舒口气,忽然发现不对,这样的节气自己睡美人榻,下半夜岂不是冻僵,过去轻唤公输拓,他已经鼾声大作。
兰猗慢慢退至美人榻边,缓缓坐了下去,佝偻成一团,拉过斗篷盖住自己,第一次与男人同室而眠,平素嗜睡的她此时困意全无,继续看书罢,心思已不在字里行间。
她偷偷把眼睛看去炕上,做贼似的,公输拓突然翻了个身,她急忙闭上眼睛装睡,一会子又启开条细细的缝隙,公输拓已经开始梦呓,说的含含糊糊听不清。
终于起了困意,不敢睡,她忽然想起卫沉鱼来,那雍容的慵懒的美,霸尽了天下女人所有的长处,哪个男人能视而不见,难怪那瘟神会一心在她身上,这样一想,放心了,睡罢。
刚混混沌沌,又琢磨,假如自己睡姿不雅、打嗝放……让他看见听见岂不是羞死。
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美人榻越来越凉,火盆里的炭火也快燃尽,周身冷的缩成一团,于是继续折腾,直到折腾成自己失去意识……好暖和,睡的好香甜,鸡鸣了,她伸个懒腰,一侧身,那双眼睛正看着她笑呢。
兰猗一瞬间脑子被清空了,不知发生了什么,把手放入口中……
“不用咬,这不是梦,是我把你抱炕上来的。”
兰猗大怒:“侯爷乘人之危。”
公输拓轻慢的哼了声:“难道由你在榻上冻死,我便成了君子?”
是这样啊,兰猗打量自己又打量对方,穿戴都很齐整,嘴巴不让人:“真正的君子该是,我睡炕你睡榻。”
边说边起来,又下了炕,重新躺回美人榻上,方喊秋落进来伺候自己洗漱穿戴,不成想进来的却是春喜,看看她,又看看炕上的公输拓,傻了似的站着。
失算,兰猗忙解释:“我起的早,怕搅扰侯爷睡觉,所以在榻上看书。”
说着,装模作样的拿起书来哗啦哗啦的翻着,顺便问:“秋落呢?”
春喜道:“秋落姐姐给麒麟找去了。”
一家里的丫头小子,多些接触也难免,兰猗没做多想,就让春喜伺候她洗漱穿戴。
丫头们鱼贯而入,叠被的叠被扫炕的烧烤给火盆加炭的加炭,又给她和公输拓上了润肺茶,然后开始拾掇早饭,公输拓同她一起吃的,那厮呼噜呼噜的匆匆吃完,丢下一句“我出去下”便走了,兰猗惦记刘家人在,她少不多过去嘘寒问暖,于是也简单用了早饭,先过来给老夫人请安,刚好,三太太和绣卿都在。
今个要见刘家人,老夫人特意打扮了下,拿出压箱底的珠翠首饰插满发髻,身上是簇新的袄裙,暗紫底子刺着红色的腊梅花,喜庆又庄重。
正此时薛庆来了,眉开眼笑。
老夫人用手指点着:“一看就是喜事登门。”
薛庆竖起大拇指:“老祖宗猜中了,少夫人的姐姐宜嫔娘娘已经晋封为宜妃,宫里头来人传旨了。”
沾亲带故的,当然是大好事,老夫人道:“快,快摆香案接旨。”
薛庆摆手:“那公公匆匆来匆匆走,说是等下皇上要往贡院巡查,他得近身伺候着,在前头向侯爷传了皇上的口谕之后就走了,还说恩科之后便行册封礼,到时要老太太和少夫人去宫里头向宜妃娘娘恭贺呢。”
恩科在即,家里有几个子侄参考,媳妇的姐姐又晋封,而绣卿的婚事也马上要定下来了,三喜临门,老夫人看着兰猗道:“你那姐姐刚失了腹中孩儿,圣眷不减,说明她是贤良淑德的女子,这既是她的福分,也是狐家的荣耀,改日请狐夫人过来坐一坐,离得这么近,却是甚少往来,让人看了生分。”
兰猗颜色温润一笑:“是,媳妇知道了。”
老夫人又道:“你也要争气些,我也不图你别个,好歹生养个三儿两女,都这么久了,一直不见你有动静。”
兰猗脸一红,想起昨晚的事,推说道:“大致……是媳妇身子骨不济,这几日正在调理。”
老夫人点点头:“好在还有宝珺和阿妧在我眼前闹,否则我可真是急坏了。”
兰猗忙垂头:“恕媳妇不孝。”
老夫人蔼然道:“这不能完全怪你,拓儿他整天忙的不落屋。”
说到这里叹口气,又挥挥手:“等下刘家人要来,七八个泼辣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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