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直觉说道,以往周王都是这么做的。
周王无奈地笑了下,“福宜妹妹年纪渐渐大了,正是该说亲事的时候,惠母妃得操心福宜妹妹的未来,最近都有些忙碌,我也不好意思再送珮儿去劳烦她老人家。你也知道,六月中旬新王妃要进门,这其间周王府为了准备婚礼有些儿忙,我也有公务要忙,担心下人照顾不周,所以想了想,便将珮儿送过来了。十弟妹是珮儿的姨母,珮儿也极乐意亲近你的。是不是,珮儿?”
小家伙仰头朝父亲笑了下,软软地应道:“是,父王~~”
阿竹被他说得词穷,都这么说了,若是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阿竹仔细观察了下周王,发现他说起新王妃,神色淡淡的,显然并不能忘记严青桃,心里又不由得撇了下嘴。
有些人有些事,总是要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其实周王将儿子送来也没什么,阿竹担心即将成为周王妃的清宁郡主乱想,先前在宫里她和惠妃打听了下清宁郡主为人,惠妃是这样说的:“是个活泼的,但也太活泼了!”
惠妃本身是个喜静的人,所以她教养出来的周王及福宜公主都是那种安静且情感细腻的人,清宁郡主从小到大皆是随父母在外地游历,没有太多的拘束,又有父母兄长疼爱,确实是活泼了一些,甚至有些娇纵,惠妃见过几次后,心里便有些不喜了,只是因为是皇帝钦点的,也不好说什么。
大凡女人,极少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对死去的前妻念念不忘,继而将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前妻留下的孩子身上。阿竹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她不好说什么,只能说,立场不同,有时候人总会因为感情而蒙蔽了双眼。如同现在,她就希望清宁郡主进门后,能悉心教养周王世子,当个合格的继母——可理智上来说,知道自己有点儿强人所难吧,特别是周王府的情况……继母难为啊。
如此一想,觉得自己这个姨母有些难做,估计以后稍不小心,就要得罪了清宁郡主。
见她同意了,周王便将儿子放下,让他去和阿竹亲近。
阿竹摸摸孩子的脑袋,见他对自己笑得软软的,心也跟着发软。再看向陆禹,他正和周王闲话家常,很快便聊到了周王的差事上,关于户银的事情。阿竹仔细听了下,原来是有人竟然大胆地挪用皇银,虽然罪不至死,但若是揭发出来,那人也要受到惩罚,若是有人提前将之补上填了这个缺口,便无什么事了。
阿竹漫不经心地听着,发现谈的都是些众人能知晓的事情,便也不再关注了。摸了摸坐在旁边的陆珮,见他虽然乖乖地坐着,但有些无聊地张望,便对他笑了笑,他同时也回了个小小的笑容。
五岁的孩子,又是个瘦弱的,如此怯生生的模样,反而惹人怜惜。
阿竹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问道:“珮儿和姨母去花园里看花好不好?”
不过是试探性地问一句,阿竹原本以为他这种敏感的性子会有些不愿意的,谁知道他只是瞅了周王一眼,得到父亲朝他微笑,便朝阿竹点头,然后朝她伸出双手讨抱。阿竹顺手将他抱下了椅子,同周王及陆禹福了福身,便带着陆珮出去了。
阿竹牵着孩子的小手,步子放得极缓,配合着他在院子里走动,怕暮春正午的阳光晒伤他,专门挑一些有树荫的地方走。阳光从树稍筛落下来,点点跳动在身上或地上,清风吹来时,光点跳动,感觉很舒服。
“珮儿累不累?”阿竹边走边耐心地和他闲聊。
小家伙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树,然后又抬头好奇地看看牵着自己的女人,听到阿竹的话,抿了据唇,小声道:“姨母,珮儿不累!”
不累才怪!阿竹见他小脸添了几许红晕,额头也泌出了汗,便将他抱了起来,往花厅行去。
到了花厅,甲五带着丫鬟早就准备好了干净的温水,周王世子配备的奶娘及丫鬟嬷嬷们也过来帮忙给小主子擦脸换衣服。
阿竹见自己插不上手,也不多说什么,看了会儿,直到陆珮换上干净的衣物,歪着脑袋看她,方笑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叫你父亲和十皇叔用膳,好不好?”
陆珮又露出个软绵绵的微笑,上前抓住了阿竹的手。
阿竹突然觉得,养个孩子其实也挺不错的,可以打发无聊时间。不过这念头在低首看到自己胸前的隆起,决定还是放一放,她现在才十五岁,怀孕什么的,言之过早。
而且,就算她无知地想要怀个孩子,陆禹这位男神出乎意料之外地明白女人年纪小过早受孕的危害,早早就避开了,根本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到了正厅,兄弟俩见他们过来,便停了话。
“父王~~”陆珮扑了过去。
阿竹看了看,发现周王还真是真心疼爱这儿子的,很多事情都亲力亲为,莫怪孩子如此黏他。也不知道他如此,是出于对严青桃的愧疚,还是出于对血脉至亲的孩子的疼惜。
周王在端王府一起用了膳后,不得不告辞了。
“十弟、十弟妹,这几日珮儿就麻烦你们了。”周王歉意地道。
陆禹淡淡地微笑道:“七皇兄放心,这点小事情臣弟还是能做好的。”
周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也知道自己选择十弟夫妻的理由有些牵强,但却觉得他们是最好的人选了,儿子的性格有些敏感,他得提前为他做些准备。当下又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嘱咐他几句,便带着随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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