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母亲去庄子上那一日。”路景修便将二儿子转述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不知不觉中,他已忘了面前不过是自己刚刚十四岁的小女儿,如同和幕僚清客们说话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路子昕听了前因后果,不由沉默。
韩均,又是韩均……
梦里的一切都在真实发生,唯独牵涉到他的事情,每一件都在背离、偏差。
正是因为韩均和自己的关系掉了个,她才一度认为梦只是个梦而已。
她躲着他避着他,不想重蹈梦中覆辙,可他偏偏缠着她跟着她,非要让她陷进去……
“对了爹爹,你说,今天世子提起灾情,是什么意思?难道钦天监能提前两年就测算出吉凶祸福吗?”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路景修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终于抓住刚刚闪过的怪异之感!
韩世子知道!他明明知道三殿下和大殿下的性情与作为,为什么还会毫无防备?
他的死真的只是偶然?
“难道?”他和幺女对视一眼,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一处。
难道韩均,他也做过这个梦?
☆、040万般嫌弃
“自然不能。”路景修斩钉截铁地回答女儿的问题,“钦天监最多只能提前一个月通过星辰变幻,以及结合数年的气象情况,以此推演出所谓的吉凶祸福。”
也就是说,绝不可能提前两年就知道将有雪灾发生!
“乖女,你再好好儿想想,梦里是不是最近就要发生什么天灾?因此韩世子才得到消息过来询问?”
一个人做梦是天意示警,可总不能大家都做梦吧?
这个托梦又不是不值钱的大萝卜,满地满街都可以有的……
路子昕想了想,摇头,“没有。或者是女儿未曾听说。”
父女二人一阵默然,已有八分确信。
“爹爹,你会没事的,对吗?”
良久,路子昕一脸期盼又有些害怕地问道。
路景修满脸坚毅,用笑语打消女儿一直以来的恐慌,“昕儿难道是不相信爹爹?”
他着实没有想到,自小娇气的小女儿,这段时间以来居然一直默默背负着这么大的秘密,难怪她越来越消瘦,性子也越来越安静。
路景修心疼地摸摸女儿头发,“以后昕儿再不用害怕的,都交给爹爹便好,你只管快快乐乐地,爹爹才能放心,”
“嗯,女儿知道了。”
“对了,若是娘亲吃醋,问起来为何爹爹去了这么久……”她忽然促狭地看着父亲,贼兮兮地问道。
“自然是乖女黏着我不让我走,非让我像小时候一般,哄了她睡觉才罢休。”
“爹爹!”路子昕顿时不依。
刚刚的沉闷一扫而空,父女二人俱都露出笑来。
而此时正被人怀疑也做过梦的韩均,却心情甚好。
今天他成功在路景修心里埋下了颗种子,以后再借着请教为名,提醒他注意户部救灾账目,或者提防手下之人便有了正当理由。
他原本只不过是想让路景修心中有些防备,却不料他找了人去打听几位皇子,凭他手中那个钟志云不说什么也查不到,反而早晚要被人察觉的。
没办法,韩均只好又给准岳父塞了一封信去,好歹终是收了手,他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他本意是想要帮助路家躲过那场劫难,却没有让他们提前被别人察觉惦记上的意思啊!
得亏他一直派人盯着路家父子的动静,才能及时补救,如今才能优哉游哉地跟到路府去。
而且,今日他还久违地瞧见了小丫头一面,心中便更添了愉悦。
不过她怎么又哭了?
自从重生以来,他也数不清小丫头到底哭了多少次了,前世分明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如今怎的突然爱哭起来?
每次一瞧见她的眼泪,韩均便觉得心中仿似有股细细的疼,随着心脏一下下地袭来。
但是韩均心中清楚,如今路家夫妇对他防备的厉害,只怕自己找着机会就要去撩拨他家女儿,且看今日路伯父连后院都没让他踏足,也没去给路伯母请安就知道了。
他食指轻敲桌面,思考着是不是该帮帮磨磨蹭蹭的齐琛一把,好让自己快些定下和小丫头的亲事来。
哪知他这边还未曾动作,那里齐家大房的宋氏,也就是路子昕等人的大舅母,第二日便进了路家的门。
“嫂子,怎么也不叫人递个信就来了?家里什么也没准备,少不得委屈了你。”
齐氏出了二门将人迎了进来,两人坐下说话。
宋氏却笑的格外热情,连连说:“大家都是一家人,说这个客套话作甚?这不是一时有些想我那外甥外甥女了嘛,便过来了。瞧我想一出是一出匆匆忙忙的,也没带上什么像样的东西就上门,倒叫你看了笑话。”
说着,吩咐身后的丫鬟将东西呈了上来。
齐氏不妨她今日如此客气,竟还专程带了两个丫鬟来,一人手中捧着两个锦盒,打眼瞧去,似乎贵重的很。
她连忙推脱道:“嫂子来了我便高兴的很,哪里还用得着带东西,没得生分了去。”
“这不是应当应分的?家里几个孩子自小不知从你这里淘了多少好东西去,如今我不过是两件拿不出手的,还怕你看不上眼呢。”
宋氏笑的有些不自然,话却是实话。
齐家原本就不如路家显贵,虽然齐氏大哥确实有些本事,从江南迁来到底是家底薄了些,不比路家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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