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后,紫烟将红儿拦住。
“姨娘病重,受不得惊扰,红儿姐姐就在外面候着吧。”
红儿脸色一变,咬了咬牙冷哼一声。
……
进了内屋,光线愈加昏暗了一些。
绕过一扇屏风,苏龄玉总算看清了床上躺着的人的模样。
怎么说呢,跟她心中所想的……有些差异。
说好了的宠妾,原来就这副模样?
脸色蜡黄干枯,眼窝深凹,嘴唇惨白开裂……
“姑娘,求求您救救姨娘吧……”
紫烟跟进来,直直地跪在苏龄玉的脚边。
高姨娘原本真是宠妾来着,也远比现在要貌美娇嫩得多,深得孙老爷的喜爱。
然而她刚进门的时候,就被孙夫人灌了汤药,这辈子都很难再有子嗣。
日子长了,孙老爷盛宠不衰,高姨娘便生出了心思来,她想要一个孩子。
她总不能永远以色侍人,等到年老色衰,她一样要被孙夫人踩在脚底下的!
孙夫人近来也屡屡在她面前,状似无意地提起膝下的孩子,大张旗鼓地为她的儿子再次张罗亲事。
高姨娘便急了,一咬牙,用了所谓的秘方,才成了如今的模样。
“姑娘,现在想想,那秘方也来路不明,定是夫人故意让我们姨娘得到,想害了她的,姑娘,求求您救救姨娘吧。”
紫烟声声悲戚,苏龄玉却对这个故事,生不出丝毫的怜悯。
不过心中不屑,她也是要诊治的。
这可关系到她自己的事情。
让所有人都出去,苏龄玉取出针囊,里面的银针,根根冒着寒芒,她却并未立刻动手。
“姨娘如今性命无碍,便是我不来,应是也不碍事的。”
苏龄玉声音清冷浅淡,床上躺着的人,眼睛慢慢地睁开。
“不过姨娘的美貌,怕是永远养不回来了。”
“可你能治好我,是不是?”
苏龄玉轻笑出声,“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床榻上,那只消瘦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只要你治好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苏龄玉眯了眯眼睛,“好。”
……
从屋子里出来,苏龄玉气息有些不稳。
施针的时间有些长了,也是她心中急切,不想浪费时间。
“里面留了方子,按着规矩煎药喂下,其余的药都停了,过两日我会再来复诊。”
苏龄玉淡淡地交待完,青芝扶着她往外走。
孙夫人仍在花厅里坐着,见她回来,脸上挂着笑意,眼睛里却有着浅浅的迫切。
“姑娘,高姨娘的身子究竟如何了?”
“我是医者,只能尽力而为。”
“……”,孙夫人心里有些不痛快,所以这人好端端的,为何要主动上门医治?谁也没去请她!
奉上诊金,苏龄玉便起身要走,临走前,忽然脚下微顿,“夫人,府上可有生于亥月,日主天干为金时的人?”
孙夫人一愣,下意识地算了一下,心头猛怔,鹏儿的生辰,似乎正能对应得上!
她立刻想开口询问,苏龄玉却已经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也只是提一提,若是有的话,夫人且多注意罢。”
说完,她转过身,帷帽上白色的帘子微微飘动,显得越发仙风道骨。
……
回去的路上,苏龄玉头上的帷帽已是摘了下来。
“姑娘姑娘,这里有卖羊羹的,要不要买一些带回去吃?”
青芝声音清脆,眼睛在街道两侧直转,怕是在秀山村里憋久了,瞧什么都新鲜。
“买吧。”
苏龄玉声音轻柔,芷兰闻言,立刻拿了钱跟过去。
苏龄玉在一旁的茶摊上坐下休息,沁竹买了一碗茶,双手捧到她的面前。
如今出来街上逛,钱都是放在这两个小丫头手里。
苏龄玉知道是大夫人不放心,觉得只要她手里没银子,便翻不出花儿来。
她很有钱的好不好?只是财不外露,闷声大发财才是王道,切,她们懂个铲铲。
过了一会儿,青芝将羊羹买回来了,苏龄玉也休息得差不多了。
回去了苏府,芷兰和沁竹已是用不着事事回报,并且,她们压根儿不知道苏龄玉在孙家做了什么。
苏龄玉在房中,小口地吃着羊羹,味道倒还真的不错。
“姑娘,您说孙家那位高姨娘,真的能让孙夫人打消跟您的亲事?”
青芝小眉头皱着,心里有些没底,“孙夫人看着跟高姨娘很不对付的样子,就算治好了高姨娘,真的能说动孙家吗?”
苏龄玉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将手里的小银勺放下。
“她能不能说动,又有什么关系?”
苏龄玉轻轻擦了擦嘴角,伸手在青芝的眉头上戳了一下,“别皱着,不好看。”
“哦。”
青芝立刻松开,水嫩嫩的模样看得苏龄玉心旷神怡。
“高姨娘的病,不过是我进去孙家的借口而已,她若是有办法搅黄这事儿最好,若是没有的话……”
苏龄玉不以为意地撇撇嘴,那她就只好自己动手了。
不过是个草菅人命的渣男,弄死了她一点儿心理包袱都没有,呵呵呵。
看到姑娘随意的表情,青芝心里也松了口气,姑娘一定是有打算的,姑娘最厉害了。
第十一章你信不信与我何干
再次去孙家的时候,孙夫人看向苏龄玉的眼神十分不对劲。
“姑娘果真是,妙手医术。”
她表情不太自然,一眼就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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