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俊容肃然一整,环顾在场婢女,沉声道:“夫人性情温雅,但尔等别忘了她是你们主子!给你们些颜色,倒越发上脸了。侯府可留不得欺主的奴才!”
“主子恕罪,夫人恕罪!”一众丫鬟花容失色,尽皆跪地求饶。
“行了,你们退下。”
婢女们看向出言的倾国,再复望阴着脸色的梵天,不知是走是留。
“看什么?夫人说的,就是我说的!”梵天狠狠瞪视着席地而跪的奴婢,哼声责骂。
“侯爷……”秋霜仍盼争辩。
梵天打断秋霜的软语止喝。“不用说了,退下!”
秋霜见辩白无望,垂下羞愤的脸蛋,随丫鬟们黯然退去。
待左右走了干净,倾国轻声问:“侯爷,这荷园之谜,你还想不想解?”
“是不是夫人想到了什么?”梵天追问。
倾国轻嘲道:“侯府后院,前有狼后有虎,没想暗处还藏着只狐狸。倾国保命犹是不及,试问侯爷,如你身在其中,能静心想些什么吗?”
走了莲叶,多了秋霜。丫鬟对他有意,梵天自是知晓。只是没想到,倾国也看在眼底。梵天被倾国一通抢白,实难回言,只得陪笑道:“既然如此,我把倾城送去别院。”
“别!”倾国阻拦道:“侯爷,你心爱倾城,自该解她的性子。这次,她为了堕去胎儿,将计就计以莲叶的梅花糕毒杀我。事未成,反倒失了侯爷的心。你说,她会甘愿出府吗?”
梵天把挑完刺的鱼,放入倾国的碗盘。“那么,夫人以为我该如何是好?”
“侯爷曾征战四方,扫平无数干戈,不会连这些小事都要询问倾国吧?”
“我把后院交给夫人,自然由夫人作主。”梵天看着倾国吃下鱼肉,暗喜对方一日比一日更亲近自己。猜想,是不是离倾国的心,又近了一步?
倾国放下银筷,拭了拭唇道:“方才之事,难道没有给侯爷一些提点吗?”
“你是说秋霜?”梵天心思片刻,按下震惊道:“夫人想用秋霜牵制倾城?”
倾国如黑珍珠般的瞳,幽幽地凝视着田田荷叶,淡笑不语。
梵天不解道:“我把她们送走,不是更好吗?”
倾国不答反问:“侯爷,如果有人要杀你,碍于那人背后的势力,不能反制。你觉得该把他驱离,还是放自己眼皮底下,以策安全?”
梵天无言以对,苦笑着说:“夫人想我怎么做?”
“倾城还跪在前院吗?”
梵天细观倾国的颜色,答道:“我来时,已命人扶她回梅斋了。”
“如此甚好。要不,侯爷岂非太绝情?”
“倾国,我……”
倾国抬手止住梵天的话头,转目侧望男人道:“今晚,让秋霜搬入莲叶的园子。日后,你对她好些不难吧?多带秋霜在院内走动,少来荷园。不必多久,倾城就该明白谁才是她的对手。”
多险的一招,多厉害的手段?越接近倾国,越发猜不透她的思绪,更心惊于她的智谋。一个深闺女子,堪比多才的男儿,怎不让人肃然起敬?
梵天喝了杯酒,缓缓心神起身道:“我这就去办。”
“慢。”
“怎么?”梵天不解道。
倾国微微笑道:“侯爷,倾城性狡。你用什么借口,把秋霜迎入园子?”
“这……”
“侯爷不如借倾城下跪荷园门前,我不作理睬这事发作如何?先慰抚倾城,再宽解秋霜。今后该怎么做,侯爷就不必倾国提醒了吧?”
瞧着倾国飞扬的神采,梵天骤然转身凑向倾国,托起她润滑的下巴,覆上一吻。霸道的唇舌间,带着丝丝酒气,辛辣无比。倾国的黑眸,注视着一厘之距的鹰瞳,飘出淡淡的嘲意。
梵天无奈地松口,失落地转向小道,神色间一片羞恼。
不错,梵天以这等脸色离去,十有八九会认为他们二人有言语之争。倾国仰天躺入卧榻,心道,秋霜这个棋子,不知好不好使?梵天又会为荷园之谜,牺牲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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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深似海:第三十一章各有心思各有道]
“小姐。”巧儿掩上门扉,小步迈入内室。
“怎么样?”倾城柔媚地侧卧于床,玉臂托腮,喜盈盈地迎向巧儿。
巧儿朝刘氏屈膝福身,随即面向倾城禀道:“昨夜,侯爷探过小姐后,在菊轩里纳了秋霜。如今,她住莲叶的园里去了。”
“秋霜?”倾城红润的脸倏地转白,急道:“是不是四大婢的秋霜?”
“是。”巧儿点头。
刘氏见女儿不愉,宽慰道:“女儿,侯爷方及弱冠,有两三个侍妾也在情理之中。何况,或是你身子不适,他才纳了秋霜亦未可知?你方小产,昨日又跪了那么久,可别闹心,身子还需好好调养。”
刘氏素知女儿心高气傲,哪知竟对庶出之女下跪求饶。她本是不允,可女儿说若是不跪就失了人心。无奈之下,任其所为,如今她什么都得靠女儿,还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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