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一身雪白的毛绒斗篷。
一只小小的手出现在霍玄的眼前。
“将军?”肖折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在了霍玄面前,“让我试试罢!”
她皎皎澈澈的明眸里溢满雀跃欢喜。
霍玄垂眸,这才将握着的银梳放在她的手里。
“乖,不要乱动。人每日都要梳头发,你几日才一梳,可不能再懒了。”肖折釉翘起嘴角,拿着梳子仔细给啃啃梳理雪白毛发。软软的毛发,暖暖的温度,这一切让肖折釉分外熟悉。
啃啃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肖折釉,然后用头蹭了蹭肖折釉的手背,发出几声低低的婉转叫声。
许久过后,霍玄才将目光从肖折釉身上移开。他一根一根捡起落在他墨色长袍上的狗毛。他不太喜欢小动物,尤其是这种随处掉毛的小东西。可啃啃是她喜欢的,是她留下的。
“将军,雁溪公主来了。”归刀匆匆进来禀告。
霍玄“嗯”了一声,起身迎接。
肖折釉抱起啃啃,问:“将军,还没梳理好呢,我能把它抱回去梳理吗?”
瞟见肖折釉期待的目光,霍玄扫了一眼没骨头似的窝在肖折釉怀里的啃啃,还是答应下来。
“谢谢将军!”
霍玄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道:“别总抱着它,重。”
“不重,一点都不!”肖折釉笑着说。九年了,啃啃是比当初胖了几圈。可是肖折釉抱着它就是抱着满满的幸福感,哪里会觉得重。
肖折釉把啃啃抱回偏院,漆漆和陶陶都感兴趣地想要摸一摸它。它弓着腰,“唔噜”、“唔噜”地叫,警惕地看着他们,谁也不准靠近。
这倒是让肖折釉大为满意,她的啃啃还是那个啃啃!没变!
霍玄……大概是个例外吧?许是他趁她离开的九年里威逼利诱才逼迫了她的啃啃妥协,一定是这样的!
用了晚膳,肖折釉带着啃啃出去溜达。她走在抄手游廊里,望着院中熟悉的假山、池子、凉亭……好像又回到了过去。那些她大着肚子,带着啃啃饭后闲走的日子。她身为盛令澜的时候是对霍玄没有什么感情,可是他毕竟是她的丈夫。彼时她刚得知自己有了身孕,第一个想起的还是霍玄,第一个想要告诉的人也是霍玄,她腹中孩子的父亲。
在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日子里,她也是在等着霍玄回来的。虽然是毫无感情的指婚,可是只要两个人想把日子过好,总会慢慢喜欢上对方吧?就算谈不上喜欢,夫妻和睦、举案齐眉也是不难的吧?
她是盛宠六公主,也是初为人妻的十五岁小姑娘,怎么能对未来没有点惶惶的憧憬呢。
肖折釉走神间,啃啃朝前跑开,只留一个小小的背影。
“啃啃!”肖折釉回过神来,急忙提着裙角追过去。她跑了好远才追到啃啃,她把它抱在怀里,用指尖点着它的鼻尖,蹙眉训斥:“怎地又不等我!”
啃啃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茫然,它歪着头望着眼前的肖折釉,慢慢将小脑袋缩在肖折釉的臂弯,小声呜咽了一声。
肖折釉抬头,望着眼前的花圃一时呆怔。这里是勿却居的后面,单独辟出的花厅被四面的花圃簇拥着。正是一年中寒冷的时候,花都凋谢了,可是肖折釉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整个花圃栽的都是芍药。望着这些枯枝,肖折釉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盛夏时节,这里会是怎样一幅芍药铺地的场景。
她上辈子很喜欢芍药,当初还说等孩子生下来了就把这儿原本的花木全部换成芍药。可惜她没等到开春……
“我喜欢了你十二年,等了你十二年!你就真的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女子低低的啜涕声从花厅传来。悲戚中带着绝望。
肖折釉犹豫了一会儿,对怀里的啃啃摆了个噤声的手势,悄声走到花厅窗下。虽是冬季,花厅四周的门窗却是大开的。可以清楚看见里面的霍玄和盛雁溪。霍玄还是一手负于身后,默然立在那里。盛雁溪却垂着双肩,扶着桌子才堪堪站稳身子。
肖折釉认识盛雁溪,盛雁溪是当今圣上的长女,也算是肖折釉前世的堂姐。肖折釉对她的印象不深,只知道她比自己大一岁,身子似不太好,很柔弱的一个姑娘。
此时肖折釉是震惊的,震惊于她刚刚听到的话。她没有听错吧?盛雁溪喜欢霍玄?喜欢了十二年?
花厅里很久很久的沉默后,盛雁溪哭着说:“霍玄,你知不知道我身为一个公主,要有多大的勇气才敢来说出这些话?你究竟有没有心?从十三岁到二十五岁,一个女子最好的十二年,我的整颗心都耗在你这里……你真的忍心让我再等一个十二年吗?”
盛雁溪的声音渐低,逐渐被她的哭声淹没。
“公主请放手。”霍玄的声音沉凉无波。
肖折釉仰起头来,才看清盛雁溪拽着霍玄的衣袖。
盛雁溪好似已经站不稳身子了,她望着霍玄的眼睛,哭着摇头,泪水涟涟,哭不尽的委屈。
霍玄掰开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平静道:“公主错爱,然,臣的回答与十二年前一样。”
盛雁溪满脸泪水,可是她却笑了,她笑着大声喊:“阿楠!阿楠!你还要说阿楠吗?真的有阿楠这个人还是你编出来的借口?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非阿楠不娶,可你当年又为何娶了盛令澜!”
她上前两步,几近乞求地说:“我不介意,不介意你心里装着阿楠。你当年可以娶盛令澜,为何今日不能娶我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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