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像话。
慕云轻坐在窗边的圈椅上,不紧不慢地品着第二盏茶。我一醒来就听人通传说零陵王来了,怕他久等,着急慌忙地拾掇好出来见他,他倒好,见了我施施然一笑,笃悠悠地对我说,先用早膳罢。
他一袭华衣,乌发半束,唇边带笑,杵在那里,我总是不好冷落他。
我搅了搅碗里的桃花粥,问他,云轻大清早的造访,不知有何关紧的事?
慕云轻望了眼窗外,闲闲道:“都日上三竿了,何来的大清早。”
我滞言。自打李凌治亲政,我不必再上朝,以前欠下的瞌睡就像讨债一般找上门来,这一向我鲜少有早起的时候,今儿算是起得早了。我也乜了眼窗外,从我这个角度,看不到日头爬上了几竿翠竹,只看见探在窗口的几枝桃花,夭夭灼灼。
见我不言语,慕云轻微微一笑,唇角勾起一弯极好看的弧度,竟看得我呆了一呆,他这个“玉面闲王”的称呼果不是白来的,面冠如玉,眉眼如画,可说是姿色颇甚。我自觉看他看得有些唐突了,讪然一笑,别了目光看向碗里荡着的花瓣,应承说:“不知你要来,叫你久等了,下回早些知会一声,我好提早准备,省得你枯等。”
言下之意就是,谁让你不提前下帖子,活该。
“我闲人一个,等的又是你,不妨。”慕云轻戏谑道,他一贯从容,又有俏丫鬟拿好茶奉着,自然好脾气,“确实有两件要紧事,一件是好事,一件是坏事,你想先听哪一个?”
他说完抬袂饮了口茶,似在等我回答,我看他温吞的样子,实在不像有什么要紧事。
“你想先说哪一个,我便先听哪一个。”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拿主意。
慕云轻想了想,说:“我昨日搬到了公主府隔壁,今后,你我便是邻居了。”
“几时的事?”我心下一突,零陵王府搬到我公主府旁边,怎会无半点风声,我敛了眉目,微笑道:“公主府旁边不过是些小门小户,哪里装得下零陵王?”
慕云轻漫不经心地放下茶盏,说起零陵王府隔壁的净园,原是御前秉笔张公公的别业,“他前阵子周转不灵,找到我这里,我便做了个顺水人情,买下之后稍事修葺,拆了几堵围墙,圈进零陵王府里来了。原先的正门拆了,改在东边开了个偏门,正好斜对着公主府的西门,一巷之隔,以后走动起来,方便多了。”
他这么一说,我恍然悟过来,零陵王府的大门开在北广济街,公主府的大门开在南大街,往来要绕几条街,其实之间只隔了一个净园而已。
玉面闲王素以结党营私而声名远播,他的朋党名单里,怕是无论如何也少不了我这个镇国太平公主了。
“那当真是方便多了。”我一时分辨不出这算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只好扯了面皮,笑道:“那另一件是何事?”
慕云轻忽然不笑了,他忖了忖,道:“另一事是,你命犯桃花。”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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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加比心
☆、第二章
前几日,我微服逛庙会的时候,有个自称半仙儿的江湖术士说我气色光润印堂发亮是桃花运将至的吉兆。怎么到了慕云轻嘴里就变成了命犯桃花。
我牵唇,加深了笑意,“云轻什么时候学会看相了?”
他大约知道我这是在怼他,并不接话,转而问道:“乌胡派使节来了中都,公主可知乌胡为何而来?”
我哪能不知道,老邻居乌胡近日在北境滋事,夺了几座城。此次前来无非是循例讨些便宜,见好就收罢。乌胡与大绥的相处一贯如此,鸿胪寺早已应付自如,我寻思着以往和谈么,不是要钱,就是要粮,再不就要点儿丝绸,别的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无非是来开些条件罢。”我移步,在离他不远的圈椅上坐下,估摸着他的茶该凉了,顺便招呼绿芜沏盏新的来。
绿芜应了,端了茶盏下去,慕云轻幽幽道:“据我所知,乌胡开出的条件是黄金万两,锦缎万匹,骏马八千,以及城池十座。”
他说得云淡风轻,却丝毫不妨碍我大吃一惊,如此无理要求,简直是没有和谈的诚意!
我忿忿,“这真是狮子大开口也欺人太甚了罢。”
慕云轻摇头,“应该说是乌胡出手大方。”
我纳罕,“此话怎讲?”
慕云轻默了默,深深看我一眼,道:“这是乌胡可汗下的聘礼,他的意图,在你。”
意图在我?我心下一窒,登时无话。
这是要本公主去乌胡和亲?!
慕云轻面色微沉,提点我道:“此时皇上正在接见乌胡使节,你当早作打算。”
我点头应承,一时间心绪如麻。
不及细思,又听慕云轻道:“我私以为此事棘手,特来相告,公主守寡已久,若有再嫁之思,当好好斟酌,乌胡可汗实非良选。”
我连忙道:“云轻你多虑了。前不久才听太后说起,乌胡可汗没了可敦,成了鳏夫。而我是个寡妇,怎么好往一道配?更何况,我绝对没有什么再嫁之思。”我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要是有这个心思,还用得着守寡么?”
“哦。”慕云轻蹙眉,若有所思,“绝对没有,会不会太绝对了?”
这话问得,我不想接。
于是我就不接了,微笑道:“还是慕王爷消息灵通,多谢提醒了。”其实,我还应当谢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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