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吐的太厉害,胃里东西吐干净了。
许安乐不再像先前那样反胃了,肚子空落落的,有点儿渴也有点儿饿。
她也许不会死那么快了,能吃能喝就意味着不会马上死,多活一天就赚一天,许安乐不知从哪儿挣扎出的气力,撑着地硬生生站了起来。
晌午的阳光正辣,许安乐晃晃悠悠的走着,更觉得自己像丧尸了。
她唇角发干,顺着溪水方向走去,人能抗饿但不喝水可是真要命的,许安乐小腿疼的脑门儿直冒冷汗。
俗话说伤筋断骨一百天,她在这荒郊野外没大夫也没治跌打损伤的药,侥幸活下来恐怕也要残了。
但做一个小瘸子,总比丢了命强,许安乐龇牙咧嘴的拖着腿朝小溪方向走去。
统共十几米的路,许安乐走的跟万里长征似的,好不容易到了溪边,她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清亮亮的溪水映着许安乐全是痘疮的脸,她打了个寒颤,闭上眼睛掬了一捧水,近乎贪婪的喝了下去。
清凉甘甜的溪水下肚,许安乐嗓子总算不冒烟儿了。
水里一两寸长的小鱼儿游来游去,许安乐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也只能看着。
白河村的人将野人沟视为禁地,许安乐瞧着,也没见得这里有多荒凉,也许所谓禁地只是以讹传讹罢了。
许安乐是一个乐观的人,歇息过后,她在溪边捡了一根从上游冲下来的成人大拇指粗细的树枝当拐杖。
手持拐杖,许安乐拖着残废中的小腿,往沟里走去,想找点儿吃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上也有这么一点好,只要不挑剔,总不会饿死人的。
她掉下来的地方,类似于峡谷,两岸大约宽三四丈,中间夹着一条一米宽的小溪。
许安乐一瘸一拐的出了峡谷,眼前豁然开朗,桃树杏树灿若云霞,蜂忙蝶舞一派繁荣景象。
这里竟有如此好看的景色,许安乐看痴了,片刻后她又苦了脸。
如今是农历三四月光景,还不到结山果的时候,这一片花好看归好看,她总不能抱着花啃吧。
许安乐的腿疼的厉害,她将身子大部分重量靠在拐杖上,迈进了花林中。
兴许越过了花林,能遇到山里中的人家也说不定,虽然许安乐知道她这是痴人说梦。
有哪个猎户会住在人人谈之色变的野人沟,嫌命不够长,还是生活太平静。
许安乐走了几步后,突然发现眼前景色不太对了,明明她只走了七八步,但放眼望去,桃花杏花一望无际,来时路竟是半点看不见了。
微风拂过,花瓣扑簌簌落下,许安乐打了个激灵,鸡皮疙瘩出了一身。
鬼打墙?白日撞鬼了她?各种离奇念头在许安乐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滚着,她扶着木杖,试着往回走,然而无论怎么走都是无边无际的花林。
湛蓝的天空上,鸟儿展翅飞过,白云变幻莫测,许安乐靠在树上,失神的望着无边无际的花林。
她折腾这么久,最后还是陷入了死局,难道这就是她的宿命?
太阳晒的许安乐脸皮发烫,她靠在树上又累又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又有人闯进来了,桂圆你看,那人是不是得了天花。”
人声响起,许安乐睁开眼睛,天已黄昏,不远处两个穿着素蓝短打的少年,正面带惊悚的瞧着她。
有人,许安乐心中大喜,心中暗道天无绝人之路:“两位小哥儿,请问,能不能讨些吃的。”
天花在古代是绝症,又具有强烈的传染性,许安乐不想连累旁人,只想讨些吃的。
两少年谨慎的望着她,他们身后的背着竹篓,手中还持着花枝,像是出来采/花的。
“两位小哥儿,还请帮个忙,只要远远放着就好了。”
平生头一次乞食,许安乐脸上火辣辣的,但求生的意志,迫使她张口。
活着比什么重要,脸皮只要足够厚,还能多丢几次的。
被叫做桂圆少年脸方方的,眼睛狭长,木木的回了句:“回去禀报师尊。”
他说了话,先前少年点点头,两人掉头离开了——离开了!
许安乐绝望的目送他们离去,心情一路坠到了谷底。
人生不怕绝望,怕的就是眼睁睁望着希望一次次破灭,这种感觉更惨。
夜里的树林格外清冷,桃花、杏花白惨惨一片,月光水银似的照着,许安乐靠在树干上,像是一截了无生机的树桩子。
人饿到极致,昏睡就成了最好的保护机制。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求收藏求评论的打滚路过……
第7章007主动出击的许安乐
阳光洒在身上,许安乐睁开眼,心里默算着,她又熬过了一天。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许安乐觉得她身体似乎比先前好了些,触目惊心的红疹子没再蔓延下去,先前结出的痘疮也有消退的趋势。
许安乐是见过天花病人图片的,那痘疮简直比火山口还爆炸,绝对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的噩梦。
但现在,她的痘疮慢慢愈合,不管是否会留疤,至少代表着许安乐不会被天花夺去性命了。
这个认知,让许安乐忍不住笑出声来,能活着真的很好啊。
“桂圆,那个村姑在笑,她是不是疯了。”
“……”
两个人又来了,许安乐收住笑,认真回了句:“我没疯。”
就算不给她吃的,也不能说她疯了吧,这可是原则问题。
桂圆神情木木的望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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