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空气里还是那股烟味,她的视线不由投向卧室的方向。
生命真是奇怪,生时实体,死后不知是否有灵魂,一旦化为灰烬,真就在这世上干干净净了?
客厅里老太在念经,她上次听见这样的念经声,还是十年前,一个字都听不懂。那些经唱出来,声声慈悲,就像在送行。
手机提示音打断她的思绪,是陆适的微信。
陆适:要不要出来吃饭?
钟屏喝一口饮料,转了个身,面朝阳台。
钟屏:我在外面有点事。
陆适:什么事?
钟屏还没回,又来一条。
陆适:你明天就走了,今晚不见我,就得等二十天后。
钟屏笑,回复:今天真不行,我跟我妈在一起呢。
陆适给她发了一串表情包,钟屏捂嘴笑,给他回了一个吻。
陆适:今晚住哪?
钟屏:自己那。
陆适:到家给我个信,我来找你。
钟屏:不知道几点。
陆适:不管几点,给我个信。
钟屏:……好。
跟陆适聊完,钟屏又坐了一会儿,终于等到钟爸爸来。钟爸爸也拜了拜,坐着聊会儿天,晚饭时间一到,一行人出了屋,去往预定好的饭店。
亲戚不多,坐了两桌,霍志刚喝了些酒,接完一个电话后,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钟爸爸要开车,拿着果汁杯跟他碰了碰,问他:“待会儿怎么样,回家还是去哪儿?我送你?”
霍志刚:“不用,我待会儿回趟五金店。”
钟爸爸:“五金店?今天晚上还要开店?”
霍志刚:“手机充电器在落那里了,我回去拿,今晚不开店。”
钟爸爸:“那屏屏待会儿回去正好送你。”转头问钟屏,“你晚上住家里还是回你自己那?”
钟屏正吃菜,咽下去说:“回我自己那,我送老霍吧。”
钟爸爸笑着说:“还叫老霍,没规矩。”
霍志刚今天没骑电瓶车,钟屏回家顺路,他也就没推,吃完饭,目送亲戚们上车,他才坐进钟屏车里。
钟屏说:“你今晚又喝了不少。”
霍志刚笑道:“难得喝一次。”
车子上路,钟屏问:“停灵是不是要三天,那后天出殡?”
霍志刚:“昨天算一天,明天就能出殡了。”
钟屏:“我明天要飞美国,不能去了。”
霍志刚:“空中救援队训练?”
“你知道?”
“老何提过。”
正说着,手机来一条微信,钟屏瞄了一眼,等红灯时才打开来。
陆适:还没回家?
钟屏:快了,还要半小时左右。
陆适:我给你买好吃的。
钟屏:什么?
绿灯亮,车子发动,钟屏刚要放下手机,又来一通电话。
接起,是何队长。
何队长知道霍志刚前妻过世的事,白天太忙没空,这会儿正打算过来看看,打霍志刚电话却打不通,转而打给钟屏。
钟屏说:“老霍跟我在一起,晚饭已经吃好了,我现在送他去五金店。”
霍志刚在旁边道:“跟他说不用来了。”
钟屏复述,没两句挂电话,跟霍志刚说:“何队长说过来看看你。”
“大晚上的没必要赶来赶去。”
“随他吧。”
车子终于抵达五金店。
拉开卷帘门,开灯,霍志刚进去找充电器,让钟屏随便坐。钟屏到处看了看,没多久,就有顾客上门,进门见到钟屏,打趣:“哎哟,哪里来的小姑娘,老霍,你哪里拐来的?”
霍志刚出来说:“别瞎说,买什么?”
“螺丝,还有几样,我给你单子。”
钟屏站旁边不打扰他做生意。
那头陆适发完微信,一撂手机,哼着歌,径直开到了武河北路,三联书店对面就是“芳芳小吃”,他停好车,进去点了两份千张包砂锅,像上回那样又要了一把烤串,见这里还有炸鱿鱼圈,他又买了些。
等着打包好,他哼着小调,拎着塑料袋,正准备回到车上,随意往边上一扫,突然见到一部熟悉的小i。
他挑了挑眉,走过去。经过皮包店、花店,正要看到车牌,耳边传来柔软的声音,“还没找到?”
“没有,我想想放哪里了。”
陆适一怔,慢慢回头。
手边是家五金店,狭小店铺内,最里的柜台里侧站着一个男人,正在找着什么东西,店正中,背对门口站着一个女人,短发,穿着一件t恤样式的休闲连衣裙。
“我帮你一块儿找吧,里面刚才都找过了?”
“差不多都找了,应该没放别的地方。”顿了顿,“你肚子饿了?”
“……没有。”
一笑,“刚才没吃饱?算了,不找了,要不要吃隔壁的砂锅?照样千张包?”
“不用,先找你的,我待会儿回去吃。”
店里男人朝门口转身,陆适在下一秒后退,往两间店铺的隔道一站,躲在黑暗中。
手中拎着的砂锅还冒着热气,香味弥漫四周,他捏紧塑料袋提手,听着断断续续传来的对话,往左手边马路望去。
这条路,是她回父母家的必经之路,她时常经过,无比熟悉,点名要芳芳小吃的千张包砂锅,不知道跟屋里那男人同桌共食过几回。
那男人他记得,在同一家医院,见过他两回。
陆适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也不管手中塑料袋里的砂锅会不会打翻。猛吸一口烟,他深深吐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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