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一愣,陆适猛地看向霍志刚。
胡队长迟疑:“小钟在sr的事一直都瞒着家里,就怕她家里人担心,现在……”
“现在瞒不住了,新闻已经在播,”霍志刚道,“钟屏现在情况不明,我们必须照顾好她的家里人,不能让她家里人有事。”
胡队长想了想,点了点头,酝酿着措辞,拨通了钟屏留在这里的紧急联络电话。
不多久,钟爸钟妈,还有小堂妹都赶了过来。
钟爸钟妈打量着屋里的人,失去往日神色,无头苍蝇似的问:“这是日出救援队吗?怎么回事啊,我电话里没听懂……”钟妈妈看到了霍志刚,一把抓住他,“小霍,你怎么在这里?你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救援队……什么地震……什么屏屏,屏屏跟救援队有什么关系?!”
霍志刚安抚着:“大哥、大姐,你们先冷静,听我说。”
“钟屏已经加入了sr好几年,怕你们担心,所以一直瞒着你们。这次n国发生地震,钟屏参与了这次救援,在今天下午四点钟,当地发生余震,钟屏和这边另一名队员目前下落不明。”
“啊——”钟妈妈一顿,“啊——啊——屏屏啊——啊——”她大声嚎着,人忽然撑不住就要倒下去,霍志刚腿脚慢,还没来得及上前,横里忽然冲出一人,扶住她。
“阿姨——”
钟妈妈掐着陆适的手,声嘶力竭:“啊——啊——啊——”
钟爸爸一个晕眩,被边上的人扶住,“屏屏……屏屏……”
钟妈妈也不知道哭,嗓子里一直叫着“啊——”,一声一声,接连不断,连气都喘不过来,马阿姨赶紧找队员里是医生的人过来抢救她。
钟妈妈一直掐着陆适的手,把他的手掐得紫红一片,拇指都几乎变了形。
霍志刚看了一眼,让人去救陆适。
小堂妹手足无措,泪流满面,她坐在轮椅上活动也不方便,只能干着急地看着伯母和伯父倒在地上,最后忍不住,她捂住嘴,哭声一阵阵都闷进了喉咙里。
乱了许久,终于平复下来,钟爸钟妈魂不守舍、精疲力竭地倒在了椅子上,小堂妹在旁紧紧地守着他们。
陆适忍到现在,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他努力压抑着自己,双手捂住脸,声音闷在手心里,旁人听不清,霍志刚走他边上,刚好听到“钟屏”两个字。
他看向陆适手背上瘆人的淤青,缓缓开口:“陆适。”
陆适顿了顿,放下手,抬眼看他。
眼眶通红。
霍志刚道:“我还没有正式介绍过我自己,我叫霍志刚,是钟屏父母的朋友,跟钟屏也是朋友关系。”
陆适不语。
霍志刚搬过一张椅子,坐下来,说:“钟屏应该没有跟你提过我,我在十多年前,还是一名空军,曾参与十年前s省的地震救援。”
陆适抬起眼,目视他。
“那场地震,遇难同胞六万九千多人,受伤人数三十七万,”他转过头,望向小堂妹的方向,陆适跟着他望去。
“她是那三十七万当中的一个,侥幸存活,却从此不能再走路。那场地震中,我救出了钟屏。”
陆适猛地看向他。
霍志刚道:“地震之后,因为家庭原因,我离开了部队……听说你加入sr已经快一年,你知不知道sr的创始人是谁?”
陆适在填志愿者表格的那天,就听何队长提起过,他哑声说:“一个退伍军人。”
霍志刚点头:“对,我那时刚退伍……sr由我一手组建。”
陆适完全没想到。
“组建之初,救援队人数只有二十多人,我一心都是伟大的理想、救助精神、人道主义,想要为国为民,后来没多久,在一次救援中,我遇到了意外——想必你们在入队之初,何队长已经跟你们再三强调过安全的问题,救援人员,自身安全是首要考虑的。”
霍志刚笑了笑,突然地,他低下头,慢慢拉起裤腿,“有前车之鉴,他是为你们好。”
裤腿上升,他的右小腿,是一截假肢。
陆适怔了怔。
霍志刚道:“我之前那条假肢,已经戴了快八年,前段时间出了一起车祸,我顺便换上了新的假肢。满打满算,从出事到现在,已经九年了啊……”他一叹。
“九年,第一年的时候,我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太太在我出事之后,马上离开了我,带走了全部的财产,第二年我戴上了假肢,慢慢振作起来,后来打零工,攒到了钱,开了一家五金店,一直到现在。”
“我前几天看新闻,看到了你的事,我不知道你现在满身酒气,是不是因为那件事的关系,”他打量着陆适,“你现在的样子——蓬头垢面,低落,有胡渣,不光有酒味,还有一股馊味,你跟钟屏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你才三十岁,还年轻,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以后你再遇到什么坎,都不值一提,轻而易举就能跨过去,也许你将来的成就要比过去了不起许多。你看看她——”霍志刚示意小堂妹。
小堂妹坐在轮椅上,正在给钟妈妈擦脸,一边打着电话,似乎是跟父母在说事情,她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镇定下来,开始照顾伯父伯母。
霍志刚道:“钟屏的妹妹很了不起,地震发生那年,她才六岁,现在过完年,她十七了。”他站起来,拍拍陆适的肩膀,“你现在太浮躁,让自己沉淀下来,才能做好以后的事,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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