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殷将城主府地图绘画出来,而后标出地下通道,两人密谈部署一番,便定下三日后行动。
局势紧张,颇有一种山雨欲来之势。
所有人都感受到这一种紧张的氛围。
京都里,朝中重臣下朝之后便闭门谢客。
就连往日少爷小姐们爱参加的茶会都不再举办。
魏毓如今已经搬进宫中居住,武帝身体日益康复,可处理公务仍旧是力不从心,他需要魏毓的帮助。这也正好给了魏毓机会,让他在宫中迅速的培养起自己的势力。武帝察觉出来,便想要打压。
武帝最信任的便只有刘公公,他握拳抵唇咳嗽,刘公公捧上茶水,武帝满饮一杯,压下喉中的干痒,阴沉地说道:“没有想到,朕身边如今只剩下你了。”
儿子们各个狼子野心,早已是容不下他这个父皇。
而他最疼宠的公主,也同样是一心向着赵明铮!
武帝眼中流露出一丝悲凉,寡人,可不就是孤家寡人?
这话刘公公可不敢接,“皇上,王爷只是没能理解您的一片良苦用心。天底下的父母全都是一心为了孩子着想,生怕他们会受委屈,为他们将道路铺好,好让他们一生平顺。可这天底下的子女也全都是生来逆骨,最会伤父母的心。只有等撞上南墙,磕得头破血流,方才知晓错在哪里。”
这句话说在武帝的心坎上,只是那时候什么都晚了!
“朕这一生有负先帝寄予的厚望,碌碌无为。他若是能让大舜统治天下,就算他不能理解朕的一片心意,朕也瞑目了!”武帝眼底闪过阴鸷,冷笑道:“可你看看,他做的是什么事情?还未成为这大舜说一不二的王,便妄想将朕取而代之!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的插入他的势力!放着满京城的名门闺秀不要,追着一个下堂妇满街跑,皇家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
说到这里,武帝情绪激动,喘着粗气道:“这样一个女人,作为一个玩意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听听他说的话,娶之为妻!如今不过代朕执政,便如此嚣狂,今后朕的江山交到他的手上,岂不是被他毁于一旦?”
从古至今,便未曾听闻过下堂妇做皇后!
“朕只有他一个儿子,可流着魏氏血脉的不止他一个人!若是这般冥顽不灵,朕只得从宗室挑选合适的继承者!”武帝山地闪过狠辣之色,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放弃魏毓这个继承人。
刘公公献计道:“皇上,楚文王向来洁身自好,不曾沾过女人,难免会被乱花迷眼。若是这问题从根子上解决,那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武帝爽朗的哈哈大笑,随之便是剧烈的咳嗽,缓过气来,武帝心平气和道:“朕明日微服私访出巡国寺,楚文王伴驾。”
——
魏毓接到消息的时候,正与姜檀在游湖。
雕梁画栋的画舫在护城河缓缓的行驶,倒映出一河破碎的星辉,魏毓倚栏而坐,满目温情的瞩目着盘膝而坐抚琴的女子,她神情专注,微微侧首,露出精致柔美的侧面轮廓,愈发恬静动人。
轻柔低婉的琴音在她指尖流泻,那一双纤细的手指,仿佛拨弄的是他的心弦。
自从魏毓不再掩饰对姜檀的情感之后,她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的吸引他。
最后一个琴音在她指尖滑出,姜檀这才觉察到背后热烈到几乎灼人的视线。
她不自在的将一缕青丝拂至耳后,起身坐得离他的位置远一点,低垂着头,认真的摘下义甲。灯光一暗,魏毓已经坐在她的身侧,她挑选的位置靠近船尾,地方本就狭窄,他一靠过来便显得更加逼仄,身边充斥着他身上独有的浓烈气息,将她紧密的包裹着,令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王爷!”
姜檀面色清冷,微抿着嘴角,可她的耳根却是在他的手掌覆盖在她手上时不可控制的泛着粉色。
她像是被烫了一般,猛地收回手,站起身。在他微微带笑的眸光注视下,姜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里慌乱不已。
魏毓的攻势太猛烈,她对他并非毫无感觉,可惜却是受制于身份。
若是她毫不在意的人,早有无数个法子将他拒之门外。
可是每次都是在告诫自己之后,应该要斩断与魏毓的联系,重新回到他们相识之前的那一种生活,却次次在他锲而不舍的邀请之下,节节败退,前来应约。
他们身份悬殊,而他的身份,注定将来不会是她一个女人,她不想再受到伤害,所以不断的坚守着本心,不肯松口,只愿意停留在友人的位置。
她紧紧抿着唇瓣,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只有这样,她才有一个见一见他的借口罢?
而今是见一面便少一面,待他登基之后,他们便要回归到各自的位置上去。
这样也好,两人的美好全都留在彼此的心中,而不像她与朱玄那般,最后变得那般面目可憎!
“怎么了?我看看你的手有没有受伤。”魏毓眼波流转,颇为无辜的看着她,眼中隐约有些心意被辜负的委屈。
他正是明白姜檀心中所想,更知道要如何才能抱得美人归。若是温水煮青蛙,慢慢将她感化,只会让她越缩越回去。
姜檀捏紧了手指,“戴了义甲不会伤手。”
“是吗?”魏毓微微一笑:“我看看。”
摆明一副他没看见,便不信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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