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学生帮忙。
李笛站在自己宿舍门口,生平第一次看见女生打群架,在那种氛围下,浑身不寒而栗。当她把当时的画面告诉孙心妍时,仍然有些手脚发麻。
李笛自然是讨厌黄稚薇的。
讨厌她自以为是、破坏纪律,更讨厌她总和陈彦其不清不楚地走在一起。
可后来的岁月里,李笛总是想起走廊上,一个女孩被众人围打、唾弃的画面,想起那种令人胆寒的激昂。
……
后来,当晚所有参与打架的女生被学校通报批评。
直到十一假期开始,黄稚薇也没有出现。
关于她的流言还在学校里慢慢扩散着,可最劲的那阵风过去后,再也没有更新的消息供人咀嚼。
于是,健忘的学生们又投入了庸碌的学习生活中。
头疼的月考成绩、漫无边际的题海,再次袭来。
十一假期里,孙心妍连补七天课,何滨也在补课。十月三号下午,孙心妍意外地接到一个电话。
陌生号码,是黄稚薇打给她的。她约她晚上见面。
见面地点就在孙心妍家附近的消防支队门口。
孙心妍吃完晚饭后准备出门,孙父看看她,“这么晚,去哪里?”孙心妍说,班上有个女生过来找我借试卷,我下去给了她就回来。
于是,孙心妍是真带着一张试卷出了门。
街上车水马龙。
华灯下,黄稚薇倚在一根电线杆旁抽烟。寂寞的烟在脸旁被风吹走时,她转过脸,看见孙心妍。
“找我有事?”孙心妍问。
“你帮我捡书了?”
看看旁边的马路,孙心妍说:“不是帮你捡,帮红旗而已。”
黄稚薇哼笑一声,仔仔细细看了她一眼,忽然说:“知不知道上次你把我的头发抓得很疼?何滨喜欢你什么?”
孙心妍很放松地问:“因为何滨和我在一起,所以你很讨厌我?”
黄稚薇笑了下,“也不全是,高一时候看你就不爽,到现在也还是。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成天摆出一副全世界都该喜欢你的样子。”
孙心妍感觉这个夜晚有点非同寻常。
黄稚薇第一次看见孙心妍是高一艺术节的后台。那时候十二班正在排队等节目,结果她穿个礼服裙从屏风后面冒出来,把后台变成前台,引起大骚动。
再后来,她就和何滨走一块去了。
何滨个性大方、坦荡,又带着孩子气,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从来不遮遮掩掩,是为数不多的、黄稚薇看得上的人。如果何滨跟陈彦其一样,成天随便谈对象,她兴许不会对孙心妍有那么大敌意。但她知道何滨是初恋、重感情,因而觉得孙心妍配不上他。现在看来,这份讨厌里兴许也有一点嫉妒的成分。
黄稚薇的烟夹在指缝里,没有抽,被夜风吹了下,燃烧着。
孙心妍:“不是我在让全世界喜欢我,是你在让全世界讨厌你。你做的很多事都很过分。特别是看不起别人。”
黄稚薇一笑:“对啊,我确实看不起。明明看不起,总不能装作看得起吧。”
孙心妍忽然就无话可说。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心中明知对与错,却理直气壮地选择错。可这种率性、执着又震撼着她的内心,颠覆着她的认知。
“那你还讨厌我吗?”
黄稚薇看看她:“当然讨厌。”
孙心妍一笑,“还以为你来是想跟我做朋友。”
“做你的大头梦,这辈子你都别想跟我做朋友。”
“那你干嘛来找我说这么多。”
街上荡漾着朦胧的灯光,黄稚薇说:“无聊喽。”
这场谈话似乎没有一点营养。回去的路上,孙心妍心里一肚子话,于是给何滨打了个电话,说刚刚见了黄稚薇。
何滨告诉她,黄稚薇要转学了。
孙心妍没有讶异。
只不过,她以为那晚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她,结果十一假期后,周三的早晨,早读课快下的时候,李爱珍领着黄稚薇出现了。
初秋,教室里门窗大开,课桌上是堆积如山的试卷、课本、习题册。埋头在书本里的学生抬起头,读书声渐小。
大家看着黄稚薇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抱起桌面上被捡回来的几本书。
李爱珍站在讲台上看着她,“要不要跟同学们说几句留别的话。”
黄稚薇淡淡笑了下,摇头。
李爱珍一时无言,看看下面,“黄稚薇同学要转学了,大家鼓掌欢送一下吧。”
下面稀稀拉拉响起掌声。
“要不要我来教你们鼓掌?”李爱珍瞪起眼睛。
掌声大起来,同时,刺耳的铃声响彻校园。
黄稚薇离开,班上人三三两两跟着走出教室。
细长的走廊上,先是谈笑的谈笑、打闹的打闹,然而一双双眼睛,又不自禁地看向那个离开者的背影。
看归看,他们并不留恋她。
可是,黄稚薇做了一个让他们永生难忘的小动作。
她把头发放了下来。
金色阳光斜照着走廊,四周嘈杂,高挑的女孩单手散开脑后的马尾,随着她的步伐,漆黑的发丝抖落开来,在肩后跳跃、扬落,像一面张扬的旗帜。
那肆意的阴柔之美、青春之美,深深击打着一颗颗年轻的心脏。
这世上,有人频频回首,有人永不回头。
此后,所有关于她的流言蜚语都将成为一届届学生的谈资,可总有一天,这座校园会彻底把她遗忘,就像遗忘他们一样。
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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