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沈从云指了指自己,李鸿章微笑着点头。
沈从云沉吟一番道:“中堂大人,从云是有话要说,不过能不能私下和大人说?”
李鸿章脸色一沉道:“哦!”一番思虑后,站起身道:“跟老夫来。”
在场众人一下都闭上了嘴巴,没想到沈从云当着众人的面这么干,多少有点不给大家面子的意思了。不过,李鸿章既然给了沈从云单独说话的机会,也是在释放一个信号,沈从云是钦差副使,身份摆在那里的同时,李鸿章也很重视沈从云的意见。
沈从云跟着李鸿章到了后院,李鸿章就站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回头看着沈从云低沉的问道:“子归,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
沈从云拱手笑道:“大人,洋鬼子说了半天,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试图左右大人的决定。从云以为,毕德格之言万万不可取,那样将陷大人于不忠不义之地,最终落下个千古骂名。倒是德璀琳虽然别用心,但他的条件,我们大可以全部照搬,至于法国人能不能答应,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谈判就像做买卖,一个漫天要价,一个落地换钱,慢慢谈就是了,反正越南那些驻军,这一次也都捞够了不会有闹饷的事情发生,我们拖的起,法国人拖不起。”
“此话怎将?法国人为何拖不起?”李鸿章疑问的看着沈从云道。
“呵呵,法国人最近的部队,远在非洲,非洲的部队还要控制当地百姓闹事,真的要打就不是出动一两万人就能打的赢的,法国新政府就算要打,就得从过年调兵,最快也是半年以后的事情了。再说了,法国百姓眼下正闹的欢实,法国实行的是普遍义务兵制度,为国当兵打仗是每一个公民的义务。法国政府的是公民选举出来的,公民不愿意打,政府是不敢打的。强行要打的话,要是再打败仗,总理的屁股就得挪地方。眼下,我们手里攥着一万法国战俘,他们的家人整天都上街游行,要求政府停战,要求赎回亲人,所以我说我们拖的起,法国政府拖不起。真的要是拖个一年半载的战俘没被释放,法国总理就得下台。”沈从云艰难的给李鸿章解释着,说实话要李鸿章明白法国公民能影响政府,这一点确实有点费劲。
“哦?此言当真?”李鸿章眼前一亮,之前沈从云就鼓动过李鸿章态度强硬一点了,争取一个千秋美名,千秋美名谁不希罕啊?李鸿章也是人,这些年谈判桌上吃亏多了,没少让人弹劾,心里也不舒服。
“当真!”沈从云也来了精神,只要李鸿章态度强硬一点,这次谈判,越南就有希望攥在手心里。
“如此,明日开始,老夫成病不出,由子归主持现阶段的谈判事宜。”李鸿章眯着眼睛说罢,沈从云气的心头腾腾的往上冒火。老狐狸!太阴险了。你把我推到前面去和法国人掐架,你在后面看着,谈的下来你出来分功劳,谈不下来你出面收拾残局,怎么算你都不吃亏。姥姥!老子这次就玩把漂亮,不为别人,就为自己,也得把越南给争下来。
沈从云心中暗自骂了两句,脸上正色拱手,微微弯腰道:“如此,从云定当竭力效命。”沈从云话里省去了朝廷两个字,李鸿章听着不由脸上笑的更亲热了。
回到书房,李鸿章便朝众人笑道:“关于议和,老夫心中已有方略,可谓成竹在胸。今天就商议到这吧。”说罢,李鸿章朝盛宣怀笑道:“荇荪了,子归的住处,你都备下了吧?”
盛宣怀不慌不忙的站起应道:“按照中堂大人的吩咐,都备下了。”
眼看李鸿章有让大家散伙的意思,说明沈从云私下里说的话,已经打动了李鸿章,于是众人也都不再废话,一起站起辞行。
李鸿章笑着先送走几个洋人,然后朝众人道:“书耘留一下,其他人都散了吧。”薛福成听到这话,应了一声道:“是!大人。”
沈从云跟着盛宣怀出了衙门,刚出大门,跟着出来的郑观应就笑着说:“子归老弟,上次我们聊的还不够尽兴,今天晚上我请客,我们好好聊一夜。”
不等沈从云接话,盛宣怀已经插了一句道:“你个假洋鬼子,子归一路辛苦,后日就正式谈判了,子归老弟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哪有时间陪你闲聊?”
郑观应也不生气,笑着上前道:“我要和子归聊的,就是谈判的事情。”盛宣怀一听郑观应话里有话,立刻笑道:“也好,你们慢慢聊着过来,我先去准备一下。”盛宣怀说着拱拱手,笑着先走一步了。
沈从云见郑观应的长随远远的跟在后面,沈从云立刻会意,给李耀祖和盛小七打了个眼神,一干人立刻远远的拖在后面,两人慢慢的沿着街道往前走。
“李大人是不是决定让你先期主持谈判?”郑观应笑眯眯的踱步前行,出语惊人。
沈从云听了心中不由一阵苦笑,原来李鸿章早就定下了这么办的基调,让自己冲锋在前来着,刚才的商议不过是一个幌子,就算自己不说话,李鸿章估计也会装病,让自己顶在前面。这个老混蛋,太阴险了。
郑观应既然把事情说破了,明显是还有后续的话要说,所以沈从云沉默的点点头,慢慢的跟着往前走。
“这主意是薛福成出的,眼下左宗棠和张之洞还有翁同和他们,眼睛都盯着李大人。”郑观应进一步的解释,沈从云感激的笑了笑,不管怎么样,郑观应这时候说这些话,就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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