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丞不应,他上前两步:“我知道她身边有隐卫,可那些隐卫对付寻常侍卫还可以,如果遇上强者呢?他们一个声东击西便足以将苏瑜从你身边带走。到那时,如果他们拿苏瑜的命来要挟你,我不问你届时会做何抉择,只想问一句,这样的结果当真是你愿意看到的?”
苏丞又想到了孟良卿的话,想到了琼瑶失火的预言,面色阴沉而冷凝。
方洵说的没错,他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保护弄弄这方面,他的确比不上此时的方洵。上一世,是他疏忽才害她丢命的吗?袖中拳头渐渐握紧,再看向方洵时,他语气沉重又不失敬意:“多谢。”
方洵对他的态度颇感诧异,他料到苏丞会答应,却没料到高傲如他也会如此语气跟他说话,他倒是爱极了这个妹妹的。只是这份爱和江山比起来孰轻孰重,方洵想过却没开口问他。
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问题,又何苦拿来问苏丞这样的人?
“放心吧,我会保她安然无恙的。”方洵郑重看向他。
两人又说了两句朝中之事,方洵离开后苏丞方才入了庄园,阔步来到苏瑜的院子,忍冬迎了出来:“主子。”
苏丞看了眼里面,心上虽然急切,面上却无半分异常,只淡淡问:“她还好吗?”
“不好。”
苏丞拧眉,一颗心揪了起来。
忍冬道:“姑娘自从平南侯府回来就失魂落魄的,不哭不闹,话少了很多,奴婢看着竟觉得不如大哭一场。好在刚才方洵让姑娘喝了些酒,倒是宣泄了不少委屈,哭得累了勉强睡过去。”
委屈?苏丞盯着里面昏黄的烛光,嗓音嘶哑了很多:“她可曾说过什么?”
“姑娘说主子不是她哥哥,她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的,方才睡前还在哭着说没有哥哥了。”忍冬说着,抬头看向苏丞,“公子知道姑娘为何突然来了梅庄吗?”
苏丞看向她,她继续道:“因为姑娘说大都督府不是他的,平南侯府不是她的,唯有二夫人留下的梅庄是她的,在这里她住的心安。”
傻丫头,她怎么会这么想。他把两人的身份说穿,难道在她看来是要驱赶她不成?又或者她在躲着他,躲着他的那份情意,怕欠了他的?
举步走近内室,命人送了热水过来,他亲自拿帕子绞干了帮她擦拭。喝醉的她双颊粉嫩,烛光下泛着诱人的桃红,眼尾处挂着一滴晶莹的泪水,欲落未落,越发显得楚楚可怜。她的眉心一直蹙的深沉,梦里呓语着什么,明显睡得并不好。
他攥紧了帕子,轻轻擦拭她娇俏的脸庞,一下又一下,极尽温柔小心,似乎生怕动作太大吵醒了她。
半夜的时候,苏瑜口渴醒来,本想唤忍冬帮她倒水,一睁眼却看到了俯在她床边睡着的苏丞。苏瑜神色微惊,刚要脱口的声音慌忙收住,下意识捂住了嘴巴。她侧躺着,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神情一点点变得复杂。
她以后该怎么称呼他呢,三哥?还是二殿下?
她到现在仍旧不敢相信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宁愿所有都是场噩梦,梦醒来时,他还是那个宠着她,护着她的哥哥,他们也依然是这世间关系最好的一对孪生兄妹。
可内心的酸楚却在提醒她,一切都是真的。
对面的男子突然动了动,苏瑜迅速闭了眼睛装睡。
苏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昨晚上盯着她的睡眼看了好久,怎么都不舍得离去,恨不能就这么一直陪着她,再也不离开她半分。睡着后他做了场梦,是噩梦。
他梦到她突然不见了,找遍天涯海角都寻不着人影,他怕极了,自己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地面上,一声声地唤她,却根本无人应答。
“弄弄!”睁开眼时,他下意识脱口而出,想到自己所处之地后忙止了声,小心翼翼看了眼榻上的人儿,见她睡得酣甜未曾被他惊醒,他方才松了口气。
他轻叹一声,帮她将被角往上拉了拉,一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在触碰到她睫毛的一刹那又收了回来,僵在半空停滞片刻,双手支撑着床板站起来,步履轻缓地往着外面而去。
听到关门声,苏瑜睁开了眼睛,隐约听到外面细微的对话:
“我还有事要处理,姑娘这边你仔细照顾着。”
“喏。”
紧接着外面安静下来,似乎是他走了。
苏瑜强烈跳动的心总算缓和下来,走了就好,这时候她是真不知在三哥面前如何自处了。
口渴的感觉再次翻涌上来,苏瑜不想再麻烦忍冬,自己从床上爬起来,赤脚下了床,走到案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水壶里的水是昨晚上准备的,此刻早已凉透了,一杯下肚苏瑜冰的牙齿打颤,浑身跟着瑟缩了一下,不过实在口渴,她也就不拘小节,索性抱着壶嘴儿又牛饮了一番。
便在这时,内室的房门再次被人推开,苏瑜始料未及,也来不及回到床上去,下意识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进来的是苏丞,他落了氅衣在这里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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