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背了立场,这太不像你了。是什么,或者说是谁让你义无反顾这样做?我只能想到一个人。”
朱谨紧盯着她的眼睛,“那就是余梓枫。”
“呵,就凭他?”何淑娴喃喃道,嘴角向上扯起,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不过是个很好的掩护,当然他做得不错。本来我会悄悄离开,而他顶多在你们反应过来后接受个调查,然后继续本来的生活。”何淑娴呼吸急促,昂起精致的下巴,好像对余梓枫能回归原来生活一事感到愤怒,却又不得不武|装自己,摆出不在乎的姿态进行反击。
“可谁让他发现了我?都怪秦逸他们多嘴多舌!现在他得自己承担这个后果,和我没一点关系!”
“是吗?何淑娴,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朱谨问,“你的眼神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在担心余梓枫。余梓枫昏迷了这么多天,医生说他就算醒了,身体也没法和原来一样,可能以后永远也做不了实验了。你根本不想伤害他,每天都在悔恨,但事情已经发生,你只能拼命弥补,所以才会想用解析器做威胁,要带他一起走,我说的对不对?”
何淑娴面容扭曲,反驳的话像是堵在喉咙里,被她一字字强行掏出来,“想象力丰富,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你解析不到我的思维,朱谨,因为我有反解析器,只要伪装人格的脑电波运行一分钟,你就接收不到真实思维的信号。你可以知道我在说谎,但你也永远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奉劝你别再试图用激将法,对我来说没有用,实话告诉你,自从进入基地的那天起,我就把真正的自己藏起来了,你们看到的全是假象,余梓枫不过是让我的伪装更加完美的工具!”
“我不这么认为。人可以一辈子扮演另一个人,却没法时时刻刻说谎,伪装人格的身上总会有你的影子。你太依赖解析器了,其实不用它我们也知道,你看余梓枫的眼神骗不了人。”
光线渐渐暗淡下去,什么时候了?从早晨爆炸开始的一刻起,时间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自己能说服何淑娴吗?让她和自己一起走出这医院大门。陆启文和叶城那边怎么样了?他们是否平安无事?自己能活着出去吗?
各种念头乱七八糟地塞满大脑,人的脑袋一次怎么能容纳这么多东西?朱谨只觉得自己快到极限了,她不擅长说服别人,放弃的念头一次次出现在脑海中,周宇无暇顾及自己,他们在门外遭遇了防御系统的猛烈攻击。朱谨长久地注视着何淑娴,渴望从她眼里看到些什么,然而那里什么也没有。
“很多男生都很羡慕余梓枫,羡慕他能有你这么优秀又漂亮的搭档,但其实这不是关键,他们最羡慕的是你和余梓枫之间的相处。”朱谨疲惫到无以复加,但仍坚持着开口,记忆如同一条河流,随着水流的行进河道渐渐开阔,在某处忽然展现出辽阔静谧的美好景象,她眼睛刺痛,努力说道,“你还记得每次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吗?全班只有你会在男生们打篮球时全程看完,李毅别提多羡慕了,但你对篮球其实不感兴趣,如果不是余梓枫在场,你根本不会看下去。虽然每个人和别人的相处方式不同,但不是所有搭档都能做到像你这样,你看得心甘情愿,甚至挪不开眼,我不相信你是假装感兴趣,你也根本没必要做到这样。”
“艾媛烨经常开玩笑说你和余梓枫是连体婴儿,每天同时出现,同时消失。有次龚涵问余梓枫喜欢你哪一点,他支支吾吾不肯说,最后被逼急直接跑了,惹得大家大笑;还记得基地资料泄露后的那几天,大家一直在讨论以后该怎么办,很多搭档之间分歧很大,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吵到觉得将来只能拆伙,可我记得余梓枫告诉黄骁毅,他都想好了,不管发生什么,都和你共进退。”
周围一如海底般沉静,窗外机械迸发的焦烈火焰像是被海水吞噬,何淑娴沉默,明亮宽阔的眼底在某一瞬间似乎有波纹游动,朱谨觉得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我们的眼睛很像。”何淑娴忽然没来由地说。
朱谨一愣。
“第一次在模拟测试的考场见到你时我就发现了。我外婆说过,桃花眼不好,看什么都给人一种似看非看、好像什么都入不了眼的印象。但我们没有这种感觉。”何淑娴自顾自的说,“我们喜欢盯着别人,说话时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的眼睛,因为我们害怕,害怕误解别人的意思,害怕让人失望,害怕听见口是心非的答案自己还信以为真。所以看到你时我就想,啊,也许她和我很像。”
“可事实上,我们一点不像。尽管害怕,你仍然坚持真实的自己,哪怕你从他们眼里看到了失望,但我做不到。”何淑娴一字一顿道,“我必须优秀,必须符合所有人期待。当你高高在上惯了,突然跌下来时会有多少人鄙视你、可怜你、嘲笑你?我受不了那种眼神,更受不了有些人会失望。所以哪怕我做不到,也必须做到;不好的就要藏起来。但解析器暴露了我,感通器也是,你不知道每天从睁眼开始就害怕被别人发现真相是什么感觉。‘何淑娴不过是个心理评估差点不合格的弱者?’”她猛然摇头,坚定而决绝,“我永远不要听到这种东西。心联网入侵人们的心灵,它破坏的是人和人之间、人和这个世界之间的界线,没有它,我会活得更真实,更自由!”
何淑娴轻声说,“也许你永远不会明白这点,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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