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争个定论的时候,疑问先留在心里,平安度过剩下五天才是我们目前要关心的。”
周宇一席话说完,大家脸色各异,气氛却松动了些。
朱谨看了周宇一眼,“我看到昨天新闻里有些人举的牌子上写着‘拯救感通者’,有些写的却是‘感通者是帮凶’,总感觉我们也不是很安全。”
“没错。”艾媛烨点头,“昨天我问了下于教官,外界对我们的态度分歧比较大,一派认为我们是同谋者,一派觉得我们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遭到欺骗,所以还是小心些为妙,别被人抓去打一顿。”
“好吧,其实我们还真不知情,恭喜那边猜对了。”秦逸悻悻道。
“联系不上家人,他们肯定担心死了。”蒋玥嘉眉头紧锁。
话一出口,大家登时陷入沉默。朱谨内心一直隐隐担忧,不知道胡诗梅和朱柯谕现在在哪里,母亲那边还好些,虽然朱谨知道她一定担心得睡不着,但朱柯谕那边她还真吃不准,万一老爸一时冲动跑去基地要人……
“那边的人——!”
一声狮吼传来,把正陷入沉思的众人吓了个激灵。
龚涵在食堂门口大吼,引得大叔大妈纷纷侧目。
朱谨恍惚听见有人在议论——
“现在姑娘家都不像个姑娘,哎呀,怪不得找不到对象喽……”
“终于找到你们了——!”不像姑娘的龚涵小姐继续吼道,“何淑娴让我通知大家在会议室集合——!有重要事情——!”
“你爸平时容易冲动吗?”
“呃,还行吧,不算冲动。”
“爱喝酒吗?”
“只有应酬才喝。”
“那就没事。”周宇握着朱谨的手,轻轻摇了摇,“你爸不会冲过去要人的。”
朱谨:“……”
“好吧。”冷静下来后,朱谨承认自己有点担心过头,朱柯谕好歹在社会上混了三十多年,过的桥比她走的路还多,做事肯定会有分寸,只是和外界失联快三天了,她真想告诉父母一声,自己没事。
几人姗姗来迟。
走近会议室时,朱谨发现门外站岗的士兵多了不少,好奇地多看了一眼。门外依然寂静无声,踏进去的前一刻,朱谨忽然意识到房间的隔音性有多好:要知道,里面的人比第一次多了一倍,正不知为什么事吵得不可开交。
门嗒的一声轻轻合上,前面传来一声愤怒的质问。
“解析器和反解析器是我们工作的必备装备,自从我们入选以来就一直带在身上,我们也没有违反任何规定,您无权让我们上交!”
“黄安铭同学,工作已经没有了!正如我刚才解释的,由于权限开启,这里每一个人的隐私都可能遭到窥探!信息也可能被泄露!”
朱谨目光闪动,周宇在心里示意按兵不动。
“您的意思是我们中间有人有问题?”一个高亢的女声说,朱谨一行人悄悄坐下,回头朝声音来源看去,正是十分激动的龚涵。
“我很抱歉,各位。”于咲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沙哑,很快被她调整过来,“但我不得不承认,目前的情况指出这是有可能的。”
棺盖落地,不少人听到这句话,纷纷痛苦摇头,眼里充满了不肯相信。
“大家心里其实都有怀疑,只是不愿承认罢了。”朱谨感到一丝难过,在脑海里对周宇说。
“你说的对。”周宇说,“承认事实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从这点来说,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请大家把解析器和反解析器上交。”于咲雯疲惫地说,“感通器不涉及第三者,可以留下。”
人群死一般的寂静,刚刚还吵吵嚷嚷的房间顷刻间变得寒冷空洞,过了片刻,一个高挑的身影站了起来,何淑娴第一个走到主席台前,在众目睽睽下取下两个装备,交给于咲雯。
在她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朝主席台走去。
两名士兵出列,接过装置,周宇眉毛微动。
“王凡?”朱谨在脑海里问。
“我大学室友。”周宇说,“没想到他在这里。”
王凡和另一名士兵经手,无数闪烁着微光的装备按照其所有人封装,台上很快整整齐齐摆满了五十名解析者的解析器、反解析器,以及搭档的反解析装置。一名士兵将登记好的名单交给于咲雯,于咲雯核对完毕,最后取下自己的装置,当着众人的面交给士兵封装。
“司机是普通人,现在五十一名解析者(注释:于咲雯是解析者)和五十名搭档的装置全在这里了。”于咲雯说,“钱少将。”
钱景毅点头,向警卫员示意。很快,一个银色的密封箱被拿了上来。
“诸位。”钱景毅起身,朝在场的人说道,“感谢大家的配合。这个密封箱的密码是我钱景毅的脑电波指纹,也就是说哪怕有人把我脑袋砍下来也打不开它,如果它出了什么问题,大家尽管唯我是问。”
在场的人都有一瞬的动容,只见钱景毅继续说道,“信任是相互的,你们愿意交出最重要的装备,我们也会以性命担保履行承诺。不管最后事情真相如何,也不管我们当中有没有问题,现在大家依然是一个整体,无端的揣测只会分裂我们,保持理性,提高警惕,才是我们需要的。”
钱景毅说完,目光转向于咲雯。
于咲雯有一刹那的愣神,从这个严厉冷酷的男人身上,她忽然感到一丝惊异,如同发现铁皮下跃动的暖意,强大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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