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夕抬头撑着侧发,心里却不知为何地毛糙起来。
时间紧迫,在全然不知犯人是否会连续作案的情况下贸然下放指令自然与她一贯的严谨作风完美地背道而驰。
是什么搅得自己心乱如麻?
是案情?还是……
楼夕闭上眼,脑海里竟浮现出那张冰凉俊脸上的淡淡笑意。
不知为何的熟悉,却又不知为何的疏离。
而说曹操,曹操就到。楼夕皱起眉,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的不请自来。
“我说……”
刚要抱怨,却被他生生一句呛了回去。
“联系杨曦,刻不容缓。”
“头儿,你说这大半夜的,联系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那小妮子有意思呢……”挂下电话,邵宇脸上满满是情绪,“你说这个江炎……江警司,做事怎么这么没有章法呢?”
没有章法?楼夕歪着头,倏然失笑。
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看不透,摸不着。
杨曦来的很快,苍白的脸上清汗淋漓。
“楼……楼警官……”
楼夕点点头,眼神镇定而温柔,“对不起,那么晚还叫你来。”
“其实……”杨曦低下头,欲言又止。
“其实那天,你看到那个人了,是么?”男人低沉的嗓音宛若湖水般深不见底,杨曦回过头,白皙的脸上瞬然盈满愕然。
而事实也正如江炎推断的那样,那一天,杨曦确实见到了那个“人”。
那是在听见惨叫声前不久,四个人惶惶然登上山腰,杨曦拽着邓伟的手,不由是气喘吁吁。
日出纷然,山间也是一片好景致。
却是忽然间,杨曦觉着一处灼灼的目光射向自己,她回过头,猛然向后退了几步。
那是一张肮脏得不能再肮脏的脸,看不清五官,却只有一双黑眸,如山林的狩猎人般,如狼似虎。
杨曦不由地叫出声来,然而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便再也不见了那双眸子。
之后四人也曾于周边反复寻找过,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杨曦本也并未将那天出现的怪人和事件连接起来,可最近,这种被人盯梢的感觉却愈发强烈起来。
正当犹豫是否要和楼夕联系时,邵宇的一个电话正中下怀。
“还记得那人的长相么?”楼夕皱起眉,低声问道。
摇了摇头,杨曦的颜容似乎比方才更显苍白了几分。
却是不等楼夕接话,一边的江炎便淡淡开了口,“你说最近被人盯梢的感觉很强烈,是发生在什么场合,什么情况下?”
“回家的时候……还有是在登山小组活动的时候……”杨曦咬着嘴唇,仿佛在努力回忆着些什么,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江炎似乎并不满意她刚才的回答,酝酿了几分又继续问道,“既然时有时无,那么什么时候你没有感到被盯梢?”
“一个人。一个人的时候。”几乎是脱口而出,点亮了江炎嘴角不易觉察的笑容。
“什么时候这种感觉最强烈呢?”楼夕不甘示弱,附会着问道。
杨曦低头想了些时候,猛地抬起头,苍白的小脸上写满毫不掩饰的恐惧,“邓伟!和邓伟一起……”
却是话音未落便听得那头的低沉男声,还有如命令般干脆利落的指令,“出动警力,24小时保护邓伟。”
楼夕觉得,自从江炎来了之后,自己在警局似乎再无用武之地。
平平听着他的差遣,竟是无从反驳。
她多少是有些懊恼的,然而杨曦方才那一番话,也着实让她清醒了几分。
的确如此,或许邓伟就是下一个目标。
而另一方面,邵宇的排查结果也初见成效,楼夕望着桌面上厚厚的资料,心中不知是喜还是忧。
却是思索间,听得门口一番的咄咄逼人,“犯人法律意识浅薄,或者曾接受过教育,但在受到重创后心理变态。我认为既然排查出了结果,你就应该着重调查狩猎人,或有狩猎偏好的人群。而不是四处出动警力而无用功。”
字字在理,只是怎样都叫楼夕安心不得。她抬起眼,却在下一秒一阵心惊。
如高高在上般的俊脸就这样无声无息地靠近自己,再向前一步便是垂手可得。
“你……”一时说不出话来,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而面前人却是毫不在意,向后退了几步,江炎的语气多了几分是靡靡,“楼夕?很像,真像。”
“像什……”
有些愠怒地抬起头,那处匆匆离开的背影自然不会给楼夕任何疑问的时间。
江炎?
楼夕托着腮帮,微微走神。
我大概是五行克火吧。何况还是两把火。
只是我们的犯人似乎要比想象中聪明的多,前一秒方才排除警力保护邓伟,下一秒便传来第二个受害人的消息。
顾不得已是一天一夜没有合眼,楼夕拽起身边的警服,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和第一次的案发现场不同,死者似乎经过了处理,安静地躺在高速公路边。
“头儿,是早上晨运的司机发现的,”邵宇压着嗓音,听得出很是疲惫,“和之前一样,多处擦伤,心口致命一箭。”
楼夕点点头,却瞬然发现早已在尸体周围点点画画的江炎。
“不是之前的较小类型,这个死者明显要比苏梅健壮,体力也应该好很多。”
像是早就知晓了楼夕的靠近,男人自顾自地说了起。
楼夕低下头,确实如此,小腿肚和手臂隐隐的肌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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