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货色极好。奶奶又有先见之明,年前便吩咐我等囤货。果然年节之前,各家为办年货,将各处干货行购买一空。待过了年,运河一时不能开冻,南边的货过不来,别家的存货也都所剩不多。这各大酒楼饭庄要开门营业,却是一日也等不得的,见别处不好买,便都到咱们这儿来了,这生意自然是好了。那些老主顾们还说,咱们这里货好又充足,可靠的紧。”
夏春朝浅浅一笑,说道:“做买卖就是这等,不比别人心细些,如何能挣钱?”转而又问道:“我原先吩咐的,你们可都照办了?”夏明心知她所问为何,连忙回道:“小的们都记着奶奶的吩咐,并不敢坐地涨价。”
夏春朝颔首道:“如此便好,目下不过是京中货物一时短缺之故,那些酒楼饭庄可都是咱们的大主顾。若是咱们为一时之利,胡乱涨价,不免要叫人说咱们趁人之危、利欲熏心。这京里仅这干货铺子就有七家,还不算那些挑担上京来卖货的,如若开罪了这些人,可就是把生意往旁人手里推了。”夏明连忙称是,夏春朝又问了些琐事,便要去仓房看货。
那陆红姐不通此道,适才在这里听他二人讲了半日的生意经,已大感腻烦。眼见嫂子又要往仓房去,知晓一时半刻也完不了事,便说道:“嫂子,你在这里忙着,我先到隔壁去瞧瞧。”夏春朝情知她在这里也是无趣,便说道:“你且先去,我一会儿过去。你若要买些什么,记在铺子账上就是了。”那陆红姐应了一声,就踅出门去了。
当下,夏春朝随夏明往库房而去。因目下生意忙碌,伙计往来取货不迭,这仓门便不曾上锁,只两个库管伙计看守。见二人到来,连忙打躬作揖。
夏明引着夏春朝进得仓中,就将各种货物亲自指与夏春朝看,又将前回二人所说的广东花胶取来。
夏春朝接过货物,打眼一瞧,只见那花胶手掌长短,宽不过寸余,肉身甚厚,色泽金黄,举起对窗一照,只见微光透亮。她打量了一回,将花胶递回,笑道:“这倒是上好的货色,我还是小时在家,父亲相与过几个广东来的客商,也曾卖过一时花胶,我故此见过。如今市面上,这样成色的好胶却是难见了。夏掌柜从何处进的货?”
夏明回道:“年前有个广东籍商人,原是来京贩货的。不想进了京却被一众帮闲地痞厮缠,镇日留恋烟花,竟将随身携来的银钱挥霍一空。那起人看他没了钱,自然一哄而散。那客商眼见到了年下,不止生意做不得,连着回家的盘缠也没了,无法可施之下便要将带来的一干货物贱卖,凑足路费回乡。这厮所宿客栈掌柜,与小的颇有些交情。小的闻得消息,连忙过去看货谈价。小的去后,一见这些花胶,知是好货,就留了下来。那客商因急着回家,价钱上也松动的很,容易谈了下来。饶是如此,小的听闻,这客商手中原该还有些上好的瑶柱、燕窝等好货。只是来晚一步,被人先买了去。就是这些花胶,满共也不过五十斤左右。”
夏春朝听得这一席话,不觉说道:“这般说来,这人倒是很有些好货。着人打听着,若是他再上京,就与他谈谈,再有好货且价钱合适,咱们就收了。”那夏明连忙答应道:“奶奶吩咐,小的知道。”
夏春朝见已无别事,因知晓这花胶乃是上佳的补品,有意孝敬翁姑,遂命夏明拣了半斤包起,她自家便往外寻陆红姐去了。
原来这陆家干货行间壁便是和祥庄,那陆红姐离了铺子便欲先行过去瞧瞧。才走到街上,恰巧见一卖花老妇提篮而过。她便叫住那婆子,与自己买了一对儿瑞香花,又替嫂子挑了一只牡丹通草。将花儿袖了,方才踅往那和祥庄。
这和祥庄乃是京城一百年老字号点心店,师傅手艺精到,配方连年修善不断,所用食材也一力求精,故而这和祥庄点心乃是京中一绝,甚而还出过几样贡饼。此店所出之大小十六件儿,更是京城人士八节六庆走亲访友必备之物。陆家女眷喜食点心,于这和祥庄自然偏爱有加。只因以往家道艰难,和祥庄点心价钱甚高,不过年下买上几样应个景儿便罢了,等闲却是吃不起的。待夏春朝过门重理家业,家中银钱宽裕,陆家便就成了这和祥庄的老主顾,每隔十天半月便要来此买上几样点心。
陆红姐走到阶下,只见店门前清清冷冷,唯有几个伙计进出,不觉心中生疑:听嫂子说起,这和祥庄平日里生意闹热,远非自家铺子可比,怎么今日一瞧却是这般景象?
她心中狐疑,正欲迈步进店,里面却走出一个粗布短衣的伙计,向她说道:“姑娘,本店今日不开张,明日请早。”这陆红姐早先在大德寺受了一场气,到此时尙不曾消尽,来买点心却又吃了闭门羹,又看这伙计说话不甚客气,登时就发作起来,指着那伙计鼻子说道:“你们不做生意,又开这店门做什么?!得客人上门,却又把人往外撵,商户人家,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伙计却又不是个十分耐烦的,说道:“姑娘这话却错了,我们开这门来也未必就要做姑娘的生意。店中今日当真是有事,我不过是好意出来提点一句,叫姑娘少走几步路罢了。我们今儿不做买卖,姑娘竟要强买不成?姑娘既说道理,这世间可有强买强卖的道理?!”那陆红姐闻声更怒,两个言来语去就在门上拌起嘴来了。
恰在此时,夏春朝寻将过来,见小姑正在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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