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赖会床都不得安宁,沐绮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把锦被往头上一蒙,含含糊糊地抱怨:“吵死人了。”
“姑娘,您该起床了。”凝霜摇了沐绮华几下,见她全无反应,无奈唤道:“凝雪。”
凝雪会意,姑娘又要赖床了,拧了条毛巾铺展在空气中,待热气散尽,才重新叠好。一鼓作气走到床前,掀被,将早已冷却的毛巾往沐绮华脸上捂。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看就没少做这种事。凝霜摇摇头,这样本来不合规矩,奈何姑娘的赖床功力连脾气温和的夫人都忍不了,于是想出了这么个办法来,屡试不爽。
猛然触到寒气,沐绮华一激灵,瞬间清醒。凝霜怕她心里不舒服,连忙安抚道:“姑娘,今儿就是花朝节了,您昨晚不是说要早早起来挑衣裳么?”
沐绮华早习惯了她们这一套叫醒人的办法,也不觉有什么,兴致勃勃地漱口洗脸,眼睛在凝雪手里的几套衣裙上流连不定。
犹犹豫豫,最后选定了一条新做的霜色百褶如意裙,外罩一件淡黄色对襟褙子,用银线细细勾勒出三两只翩翩飞舞的蝴蝶,不显累赘,反而多了几分生机。穿在有花有蝶的花朝节里,应景得很。
凝霜的手很巧,手和梳子几下翻转,就挽好了发,不是时下常见的发式,带着新意。她的灵巧心思运用在自家姑娘的装扮上,总带有与众不同的意味,故而沐绮华很喜欢。
考虑许久,才决定只在脸上涂一层茉莉香膏,那是沐绮华自己做的,味道很淡,却能维持一天。凝霜心知少爷不想姑娘太出众,也不打算劝她上妆,只拿了凝雪早早摘来的玉兰花为她簪上。
沐绮华却摇摇头:“玉兰的气味与我擦的香膏气味冲了反而不好,况且我想到外面看看有没有更漂亮的,先不簪了吧。”
主仆三人匆匆忙忙吃了早饭,迎着暖阳出门了。
醉归楼的雅间,程璟独自临窗而坐,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满道:“李德胜,你所说的赏景就是让朕在此坐看人来人往?”
李德胜站在后头发呆,被这么一叫,立刻清醒过来,解释道:“陛下,花朝节自然就是赏花赏景赏人群了,陛下久居宫闱,也该适当与民同乐才是。”
李德胜都快哭了,虽然想出了解决难题的办法,可是,他拿不出手呀!
程璟平日所看的不是奏折就是史书,所思的不是朝政就是民生,这么严肃庄重的陛下,他敢拿出个话本给他调节调节生活么?这头还没辙,那头陛下又不满意了,总管做成他这样的,也是少见。
“与民同乐,朕难道还能下去跟人家挤?不若回宫多批几件奏折,为民生多着想的好。”程璟百无聊赖地喝着茶水,嗯,不如宫里的好喝。
一听陛下要走,这还了得,该看的还没看,该学的还没学,该偶遇的还没偶遇,这不是让他上赶着回去挨罚么?
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藏得都带着体温的几本话本,颤巍巍递到程璟面前,狠狠心开口:“陛下,奴才前几日得了这些好东西,不敢藏私,特地拿来孝敬。”
程璟饶有兴趣地挑眉,随意翻了翻,瞬间黑脸:“这就是你所谓的好东西?”
见程璟只翻了几下作罢,李德胜急了:“陛下,你再看得仔细些,好歹多学习点呀。”说完下意识地捂嘴,完了!又太耿直了!怎就管不住这嘴呢?
程璟伸出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话本,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德胜。伺候皇帝这么多年,李德胜深知,陛下黑脸不可怕,可怕的是连脸色都不屑给你甩。
正当李德胜受不住压力,心灰意懒地想跪下认罪时,一个声音响起:“咦,没走错呀,为何有人?”
转头望去,救星啊!那不就是陛下心心念念的姑娘吗?
沐绮华逛得有些累了,再加上街上总有年轻男子无礼地望着她,渐渐觉得无聊,便想来酒楼歇歇脚。
还好哥哥都为她准备好了,提前一天先定下雅间,否则照现在的情况看,十有八九是客满的。
可是由小二引至雅竹轩,却发现里面早有人了,这是何故?凝雪风风火火地越过小二拉来了掌柜的。
掌柜也很无奈呀,他的酒楼早就客满了,可今早来了一对主仆,一看就气度不凡,关键是那个随侍还有点,呃……公鸭嗓。
掌柜做了几十年生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看就知道这两位比皇亲国戚还皇亲国戚,恐怕是宫里头的,他哪敢说一句“客满了,请别处去”呀。
于是,把人迎到尚且空着的雅竹轩,谁知道人还来不来了。没曾想人还就真来了,关键雅竹轩还是人家早早预定的,这可就尴尬了。
沐绮华见掌柜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一看就是理亏,她何曾被这般不待见,于是也不打算好好说话:“都道人无信不立,掌柜的做生意广纳八方来客,难道见识还不如我一个闺阁女子么?”
声音虽轻柔,话里的意思却没那么好听了,偏偏这事她占理,掌柜的也没办法反驳,只希望她发泄完怒火,万事好商量。
里头的程璟虽不说话,却听清了外面的纠纷。他在宫闱倾轧中长大,最懂的就是人心,知道掌柜的是猜到了几分他的身份,才不敢说出实话。
未免生出种种麻烦,程璟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李德胜吩咐:“你去将外面的姑娘请进来,朕要回宫了。”
李德胜恭恭敬敬地出去说道:“今日酒楼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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