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伸手接过了喻知非手上的水壶,把自己的玻璃杯倒满以后,她看见喻知非的杯子里的水也几乎见底,于是起身拿起了他的玻璃杯。
“谢谢。”喻知非看着眼前帮自己倒水的苏华年。
苏华年低头切着披萨,欢快地对喻知非说:“你吃过这个披萨吗?超好吃的。”然后自然地将一块披萨放在了喻知非面前的碟子里。
“华年,”喻知非开口叫了她一声。
“怎么啦?”苏华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谢谢,”喻知非说道,苏华年站着,他仰微微着头看着她,对她说,“以后,如果我没有请求的话,能不能不要帮我忙?”
“比如?”苏华年有些疑惑地问。
“诸如此类。”喻知非指了指饭桌。
苏华年笑了起来,“我没有刻意帮你什么啊,这些都是随手小事,很自然就做了嘛。”
“不要,”喻知非固执地说,“以后你会发现,有很多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都是随手小事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比较困难,但是我可以自己做到。”他似乎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点点落寞,“我不要你有……这样的习惯。”
“好,”苏华年点了点头。
“是有些烦人对吧,”喻知非笑了起来,“我妈妈最烦我这个样子了。”
苏华年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笑着说,“理解你的小固执,”她忽然停了下来,抬头看了喻知非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其实第一次那天晚上你带我来我演出的这个新音乐厅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一点。”
喻知非有些惊讶,“这么明显吗?”
苏华年点了点头。
“那以后,还你要多多包涵了。”喻知非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
“嗯好,”苏华年也笑着,“来日方长,我会好好纠正你的。”
蓝调里的年轻人三五成群,他们有的在聊天,有点在玩着小游戏,相比较起来,苏华年和喻知非他们这一桌,算是比较冷清的了。
热心肠的老板拿来了一瓶红酒,不动声色地放在了桌子上。
“你,”喻知非眼含笑意地看着苏华年,“要喝吗?”他拿起了那瓶红酒,仔细地看了起来,“是一瓶不错的红酒。”
“我不要,”苏华年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他。
喻知非笑着放下了那瓶红酒。
今晚的驻唱是一个胖胖的老男人,脸上胡子邋遢,穿着一条有着巨大破洞的牛仔裤,留着一头爆炸式的长发。苏华年听着他浑厚粗犷的嗓音,扭头看着台上。
“标准的艺术家扮相。”喻知非也看向了台上,,他一本正经地评价道。
苏华年几乎是笑喷了出来,“咳咳,不好意思,”她笑得呛到了自己。
喻知非看着眼前咳嗽的苏华年,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在笑什么?”
“你能不能,”她依旧笑着,“能不能不要那么认真地说出这么好笑的话。”
喻知非也笑了起来,他说道:“哪里好笑了,我是真的这么觉得的。”
“嗯,”苏华年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然后绷着脸,学着喻知非之前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我知道与贝多芬的差距在哪里了。”
“哪里?”喻知非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跟贝多芬有什么联系。
“一个发型的差距。”苏华年认真地说着,她指了指台上那位驻唱歌手的凌乱爆炸卷发,又指了指自己的马尾辫,“等我去弄成你眼中标准艺术家的样子,赶超贝多芬不在话下。”她看着喻知非,眼神中流落出诚恳的光芒。
喻知非反应了一下,也笑了出来。
苏华年看着眼前的喻知非,他正笑得开心,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坐在苏华年的对面,她看着他,如果忽略他的轮椅,大概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他有才,有钱,有幸福的家庭,有英俊的长相,有温和的性格。
苏华年不禁在心中问自己,如果喻知非能够如同正常人一般的行走跑跳,那么,她到底还会不会选择与他坐在一起吃这顿饭,会不会与他有如此之多的交际。
她忽然很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禁锢了他的自由。
很自然地,苏华年开口说道“我可以,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喻知非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擦了擦手,看着苏华年。
“你可以告诉我,“她看了一眼喻知非,有些犹豫地说,“你的身体状况……”
看着苏华年有些为难的样子,喻知非笑了起来,他很随意地说:“可以啊,”他解释道,“我一直没有主动跟你提这件事情,是怕吓到你,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啊。”
苏华年微笑着说:“不会吓到我的,你放心吧。”
喻知非喝了一口水淡淡地开口说道:“其实我也是听我奶奶说的,我父母不愿意多提,说是在我小的时候,大概五岁吧,有一次生病了,听我奶奶说刚巧那时候知凡才出生没多久,我又一直身体很好,很老实,他们发现我发烧了,没有发现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以为跟往常一样,只要做做物理降温,多喝点水就能好了,”喻知非很平常地说道,就像是在讲着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后来他们发现我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痉挛被送进医院,很快医生就告诉我父母,我得的是脊髓灰质炎。”
“脊髓灰质炎?”苏华年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次这个自己闻所未闻的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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