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藏着整个京城戒备最为森严的地牢,而在这处地牢当中,除了关着武林盟主季子京,还关押着一个十分重要的人——大将军关寄雪。
两年以来,关寄雪便是被关在这座山庄之内。
山庄戒备素来森严,沉默而肃然的立在京城外的凛山之下,然而今日的山庄,却与平日截然不同。
山庄之内罕见的到来了许多人马,这些人跟随在为首那人的身后进入山庄,一路穿过深幽的长廊,来到了山庄之内最深处的空地处。
四周冷肃之极,半个山庄的人聚于此地,似乎等待又似戒备,将居中一人包围其间。
为首之人是当朝丞相魏新,而被众人所包围,满身狼狈被人押着五花大绑的人,正是武林盟主季子京。
季子京必须死,这是整个大邺皇室所做下的决定。然而谁都知道,要季子京死,他们就必须要面对整个武林乃至各方势力的抗争,这场风浪究竟会掀起多大,谁也说不清楚,他们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一切势必不会就此结束。
所以他们在防备着,半个山庄的人几乎都在防备着将要发生的一切。
“今日你注定要死,他们若想要救你,必然会与你同样下场。”
说话的人是魏新,他坐在当中,冷眉看着眼前这位武林盟主,目中挑起几分轻蔑与道不明的情绪,他摇头低声又道:“你们这群蛮夫,当真以为会几个功夫就能够改天换地?”
武林与朝廷,两个关系十分古怪的存在。
它们同样存在这大邺朝中,同样守护着一方百姓,但却永远无法朝着同样的方向而行。战争时是助力,战争之后,武林这种存在,便成为了眼中之钉。
季子京知道,他自是知道,只是纵然如此,仍有不可不为,不得不为之事。
正如他从前所行,也正如他现在当下欲行之事。
季子京被关押数月,不知在牢狱中曾经受过何种刑罚,又遭受了多少责难,如今一身衣袍早已破损,他满身血污倒在地上,被人揪起长发迫使他仰视着那位居高临下的丞相大人,然而他虽仰望着,涣散的视线却慢慢凝聚了起来,继而变得深幽明亮,他缓缓酝起笑意,旋即眨去眼角的汗滴,轻咳道:“要杀我,何必大费周折?”
“在牢里,只要一刀,就能取我的性命。”被人揪着头发的动作实在不怎么舒服,季子京笑容到底无法维持,有些不悦地蹙起眉头,转而才又看向魏新道:“不是吗?”
魏新微微眯眼,被靠着座椅,冷笑起来。
季子京说话声音很慢,了然又道:“你认为他们会来救我?”
“他们”究竟是谁,在场众人皆是,明了。
季子京动作艰难地往四周看去一眼,觉得汗渗进眼里有些刺痛,于是他学着魏新的模样眯起眼睛,喃喃着道:“阵法布得很好,守卫也十分森严,若是我那两个师侄当真想不开带着其他人来救我,那他们就算武功再过高强,也一定会死在这里。”
这句话季子京说得十分笃定,他看来丝毫也不认为闻音来到这里还能够活下来。
但他的神情看来却极为平静,平静到像是毫不担忧闻音等人的性命安全。
他越是这般神色,越是让人不禁生疑。
魏新脸色微变,坐在那处双目紧紧盯着季子京,想要开口问清楚他的意思,又想要让他闭嘴不要再说话。
“季子京,你快死了。”魏新默然良久,终于忍不住寒声道。
季子京本还笑着,听见这话笑意非但不减,反倒更浓了,他眸光明亮,像是璀璨的星,直视魏新道:“是啊,快死了。”
魏新觉得季子京的笑容很刺眼,所以他皱起了眉:“你能甘愿?”
“有何不甘?”季子京反问。
魏新依然冷笑:“我会让他们陪你一起死。”
“你错了。”季子京好笑似地挑起眉头,打断了魏新的话,坚定认真地又道:“他们不会死。”
“你认为他们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活着将你救走?”魏新认为季子京的话十分可笑,他拂袖站起身又道,“还是说他们打算放弃你这个盟主了?那你这个盟主岂不是可笑至极?”
季子京摇了摇头,眼睛里仿佛汇进了朝阳的晨光,他轻笑一声道:“他们不会来。”
魏新笑意微凝,定定看着季子京。
季子京感觉脖子酸痛,然而身后拽着他头发的人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他只能够自己小心挪了挪身子,让动作显得自然一些,然后他才有心思再度笑起来,继续道:“你带着这么多人一直等在这里,不就是怕了他们,想要等他们来救我,然后一网打尽?”
这当然是魏新的意思,这是个很明显的意思,然而在魏新看来,不论这目的有多么明显,闻音也一定会带人来救季子京。
因为他知晓闻音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晓季子京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有多么重要,如果武林盟与关寄雪旧部不来救人,那么朝廷想要收拾这群人,要花费的功夫便少了许多。
所以他一直认为,闻音一定会来。
但现在,季子京却突然告诉他,他们不会来。
“不可能!”几乎是没有任何思索,魏新便大声说道。
然而季子京却十分享受他的这番反应,他轻笑一声,这才终于慢吞吞地解释道:“为什么不可能,如果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一死又有什么关系?”
魏新脸色铁青,负手道:“还有什么事能够比堂堂武林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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