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武掏出手机,照丁青的话按下号码,想递给丁青,丁青让他替自己说。
严武把手机拿到耳边,等了几秒,那边传来了罗大飞的声音。
“喂?谁?”
“嗯……罗大飞,丁青让我给你打电话。”
“你特么……哎,方老师,是不是方老师?青哥让你打的?他有没事啊?现在怎么样啊?伤好没啊?”
严武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丁青脖子上的疤:“丁青让我告诉你。”严武一只耳朵听着丁青,对罗大飞复述,“叫你开学去港大报道。”
丁青摇摇头:“没了。”
严武对着电话:“没了。”
“啊?我还能上学?被开除还可以吗?手续呢?什么时候?……”罗大飞有很多问题。
丁青话很少,严武勉强拼出句话,“社会科学院,具体时间你看官网吧。手续你不用担心,来就行了。就这样。”说完挂了电话。
丁青看着他,想了想解释道:“他陪我打架,开除了。”
严武点点头,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外面天也黑了,该见的都见了,自己该走了。
“那,就这样,再见。”严武起立,转身的时候手腕被丁青拽住。
“要不要,换个地方。”丁青的眼睛直勾勾。
丁青这方面倒是没怎么变,一样的强势,没有变得更温柔,也没有变得更狠戾,但是j-i,ng力和技术都有所提升,严武对于丁青这方面还是相当满意的。
这样想,丁青没有骗那些保镖,他们确实是这种关系。
严武很久没有做过,开始的比较缓慢,丁青对他倒是蛮有耐心,放慢速度配合他,等到严武的声音在空气中转了个弯,走向另一种音调,丁青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放开手脚,严武在这个时候也陪着丁青丧失理智,手肘撑着床,有些摇晃,闭着眼仰头,后背贴着丁青,丁青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扶住严武的手肘,帮他固定住,在严武耳边喘着气,轻轻地呵了一声。严武不知道丁青笑什么,但他对这个声音毫无抵抗力。
严武从半梦半醒中睁开眼,丁青不像以前手脚并用地缠在自己身上,破天荒地没在睡觉。丁青坐在床脚,望着窗外的天色,烟雾从他那边飘过来。
严武拿根烟凑过去,借着丁青的火点上,喷口烟问他:“看什么呢?”
“看星星,啊不,月亮。”
严武转头着看他,丁青凑到严武耳边讲了什么,等他坐正,严武带着浅笑看他:“大点声,这只耳朵听不见。”
丁青顿了一下,站起来绕到严武的左边,冲着严武的左耳朵轻轻说:“右耳朵问你想不想他。”
严武好笑地看着他:“你刚才也问的右耳朵这个?”
丁青耸耸肩。
“所以呢?左耳朵说什么?”
“说想他了,想见右耳朵。”
“那你告诉他,右耳朵死了,叫左耳朵照顾好自己。”
丁青看着严武,伸手环过严武,摸上他的右耳垂:“带个耳钉吧,就当立个碑。”
严武盯了一会儿丁青的疤,问他:“会好吗?”
丁青叼着烟转过头:“会淡。”
严武看着丁青,对他有点好奇:“怕吗?”
丁青很有默契地知道严武指的是什么:“当时吧,兵荒马乱的。”丁青想起来那个时候动荡的奔波,被几股势力卷着辗转。
“总觉得你这次哪里不一样。”
“哪里?”严武摸着自己的脸。
“怎么说,变温柔了。”丁青想出了个形容词。
“噢。”严武挑了挑眉,“大概,有点惊讶吧。”
“啊?”丁青没听懂。
“就是,”严武想了想,“人向上的动力,取得成绩的动机,大多出于嫉妒,不忿,恐惧这样的负面情绪,这种情绪给人巨大的能量奋斗。而在低谷时阻止人堕落的力量,在于一些光明的情感,自信,勇气,关怀。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我想说的是,你还没有废下去。”严武承认这番话主要是说给丁青听,他自己也半信不信,丁青的自我控制和调节让严武觉得很惊讶,可是他这样反而让严武有些担心,便想说些积极的话鼓励他,以免滑向某种深渊。
丁青盯着严武:“所以你是说,苦难是值得的,这一切是有意义的?”
不是。
严武不这么觉得,他自己的经历让他很难同意这个观点,他更倾向于毛姆的意见:苦难无法使人更高贵,反而使人更卑微。它使人自私、猥琐、狭隘、猜忌。它把人们注意力吸引在细小的事情上面。人不是从自己的苦难,而是从别人的苦难中学习和成长。
可是严武不能这么说,丁青迫切地需要人说他坚持的是对的,他十九岁,生活刚刚天翻地覆。
严武斟酌了半天,最后还是顺了丁青的心意,俗气却有效的说他想听的话:“杀不死你的,会让你更强大。”
丁青放松下来,他眯着眼看严武:“你觉得我以前,是有多差?”
“普通吧,一个未成年二世祖。”
丁青偏过眼,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点闷:“说不定我已经堕落了,化身野兽。”
严武没看他,盯着月亮哼笑了一声:“做野兽做的事不代表你就是野兽。我们的情况有点特殊,我的工作定义我这个人,你的身份定义你这个人,硬要把道德拉进来也做个标准,我们大概就活不下去了。”
丁青没搭腔,看着严武,想着这个人该不会是在安慰自己吧。看了一会儿,便又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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