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关倒也爽快,丝毫不欺瞒,将内心所想和盘托出:“公司里的人都在议论我单身多年,江离,你也很好奇吧?我之所以一直不找女人,是因为我在等一个人,她结婚了,按理说我应该放弃才对,但我怕她过的不好,如果我们没有孩子,哪天她离婚了,我会善待你的。”
言外之意是,他需要一个女人来堵住悠悠众口,但他不能有任何牵绊。
在我还没回话,王潇潇还没发飙之前,沈榆关又说:
“我知道这对你而言不公平,所以我一直没敢说出口,但我相信你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不喜欢拖泥带水,也不会纠缠不清,如果真到分开的那天,你不会让我为难,况且你现在的情况,只有我才能帮助你,我会把你的生活妥善安排好,我...”
不等沈榆关说完,王潇潇拿起手机破口大骂:
“沈榆关,我去你大爷的,有钱了不起是吧?有钱就能买一个人的婚姻和爱情吗?有钱就能肆意践踏一个女人的尊严吗?你就活该爱而不得备受煎熬,滚犊子吧。”
王潇潇说完气直哆嗦,电话摁了两次都没挂断,不甘心的她又把手机拿了起来:
“沈榆关,你大爷的最好离我们家江离远一点,别让我见着你,以后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老娘今天真是开了眼了。这世上还有你这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王八蛋,你还以为自己救人于水火很了不起是吧,像你这种既想当女表子又想立牌坊的人,老娘我真不想拿汉字来骂你,免得脏了仓颉的心血。”
沈榆关没想到我这边的反应那么强烈,他试图解释,却被王潇潇怼了回来:
“别说话,王八就应该憋着气缩在龟壳里,祝您千年福禄万年长寿,拜拜了您咧。”
电话挂断,王潇潇是骂痛快了,我的心里却五味杂陈。
那天从沈榆关口中说出的红颜知己四个字,虽然我没放在心上,毕竟人家是沈家的继承人,地位高不可攀,但我自以为沈榆关是打心底里认可我的工作能力,所以才想着帮我,可沈榆关适才那番话让我恍然大悟,原来一个女人在经济上的挫败,会直接损害到人性和尊严。
这一刻的沈榆关,和前不久将我拦在路口的余味,又有何区别?
在他们的眼中,好像只要有钱就能买到一个女人全部的尊严。
对我而言。若是连这点骨气都没有了,那我这样苟活着,倒不如死去。
上午的记者招待会,我没有观看直播,我不知道殷悦会如何评说昨晚上的事情,但我知道,这一切都不重要,我人微言轻,就算有反抗之声,也难以被人采纳。
与其倔强辩解撕破脸让殷悦下不来台,不如就当做丑闻供人消遣。
这个年代不缺各种各样的丑闻,就算是万人知晓的明星闹出了不堪的事情,也不过是一阵子的闲言碎语,风过之后自然会归于平静,何况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倒是想的坦然,但王潇潇没忍住看了直播,气的脸色乌青,憋了半天想在我面前发作一番,又怕伤到我,只好隐忍着去找邓珩倾诉了。
病房里安静的可怕,我想闭上眼睛小憩一会,但我满脑子都是这一接连的遭遇,那种被一堆行为龌龊的男人包围着的羞辱,和昨天晚上被人扔鸡蛋和烂菜叶的情景,我通通以为这样的情节只会出现在虚无的世界里,没想到自己亲身经历,才明白遭受这种侮辱的人有多绝望。
更绝望的是,这仅仅是开始。
未来呢,会怎样?
我不由得蜷缩着,未来太黯淡,我不敢去想象。
“江离。”
才一晃神的瞬间,我回神时就看见邓珩推着宋安戈来到我床前。
我急忙擦了擦眼角欲流的泪,挤出一个弧度不大的微笑来:“大叔,你怎么来了?我听潇潇说你昨晚来看过我,还撕裂了伤口,谢谢你,你怎么样,脸色好像有点苍白,伤口疼不疼?”
宋安戈嘴角一扬,打开手里的保温瓶,倒了一碗鸡汤来:
“三两天的死不了,我还等着你还我钱呢?你可别光记着我救了你,我可是花光了所有积蓄帮你还清了侯邺那笔债,都是血汗钱,都不容易。你要记着。”
比起那些刻意安慰人的话来,宋安戈说的这几句,让我心里好受了许多。
“所以你现在端着鸡汤来慰问我,是怕我一不小心比你先走了,来不及还你的钱?”
只是玩笑话罢了,宋安戈却点点头:
“不得了,你还会读心术了,你知道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着你像什么吗?”
我没有拘泥于细节,宋安戈也是个重伤未愈的人,他艰难的拿着勺子喂了我一口汤,我尝了尝,味道棒极了:“像什么啊?宋大叔,这汤是在哪家饭店买的,我可能要在医院里住几天,你给我个外卖电话呗,我都好久没尝过这么美味的羹汤了。”
宋安戈两眼微眯盯着我:
“你像一只受伤舔血的小野猫,虽然悲怆,却不颓废,你身体里有一股力量,虽然你没有办法改变国家律法,也没办法阻止那群人的蛮横纠缠,但我相信你有能力应付扑面而来的难关。”
我舔了舔嘴唇:“原来宋大叔不是来给我送羹汤的,你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给我送心灵鸡汤的对吧?不过我现在需要这种心灵慰藉。所以我干了这碗鸡汤。”
忍着手臂火辣辣的疼痛,我接过宋安戈手里的汤碗,一口饮尽。
宋安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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