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蹲下替余念娘将鞋穿好。
伊州的天气总是凉的很快,夕阳斜下,晚风徐徐,站在院子里竟有了一种凉爽之感,枯黄的杏叶落了满地,被吹散在小院的每个角落。
随着突厥大军越来越近的消息,伊州城内从喧嚣变得越来越安静,以前站在小院内都可以听到街道外面小贩响亮的叫卖声。如今走在街道上都难见几个行人,只有那寥寥无几的店铺开着店门。
几十万老百姓的伊州城,人突然像少了大半!无声中透着压抑,沉闷,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心慌恐惧。
余念娘抬头望了一眼沉的天,缓缓走向院门。跟在后的玲珑机灵的赶在她打开院门之前先将门打开。
余家的小院在一条不起眼的巷子里,门外两棵银杏树,落了一地的树叶,将这个独门小院显得荒漠不起眼。
这条小巷子里只有两户人家,一户余家,还有一户王姓人家。王家住着一对中年夫妻,膝下一儿一女,女儿已经出嫁,儿子尚属弱冠之年。王婆子口舌玲利,说笑,天天走门窜户,就近几条街道的人没有谁不认识她。
看见余念娘带着丫环出来,正站在门口愁眉苦脸的王婆子脸上立刻有了笑意。脚跨出两步,离着余念娘还有一段距离就招呼她:“余姑娘这是要出去啊?”
余念娘朝她微微笑。
左邻右舍十来年,就算余念娘不常出门,王婆娘也对她熟悉得很。见她如此,便知算是应了自己。
余念娘今穿了一件粉色比甲,衬着皙白的脸更加俏丽三分,皮肤水嫩得像熟透的蜜桃似的。
王婆子看着就喜欢,脸上笑容又大了一些,夸余念娘:“长得端正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啥都好看。余姑娘你这脸是抹了啥,皮肤咋能这么白呢?不像我家大丫头,只要多晒两个头,人眼见的变黑。抹了香粉还好,若是素着脸,离那黑脸包公也不远呢!”
这是夸人还是讽刺人呢?不是拐着弯说她家姑娘靠着抹了东西人才这么漂亮嘛!
玲珑看着王婆子,脸一板,毫不留的讥讽王婆子:“王大娘,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没有颜色难妆扮!咱们家姑娘本来就这么漂亮,平连蜜膏都不抹,涂什么香粉!”
王婆子被噎了下,半响没话说,心里有气,一想到还有事要找余念娘,又生生将这口气吞了下去,急匆匆追上余念娘两人。
“余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我老婆子不会说话,你可别跟我一般见识。”王婆子赔笑道。
“诶,王大娘,你这话可又说错了。”玲珑挡在王婆子面前道:“这四邻八坊的,只要认识咱家姑娘的,谁不说咱们姑娘是个好说话,她可没说你什么,你别啥事都往姑娘上推。刚才的话是我说的,你有气冲我撒便是。别一口一个别跟你一般见识,这不存心往姑娘上泼脏水吗?”
话说得是正理儿,可王婆子听着不是个味儿啊,她哪有要往余念娘上泼脏水,只不过想借此跟她多说两句话。要怪只能怪这丫头牙尖嘴利,嘴上从来不饶人。
好在她要找的人不是这丫头,王婆子把心头的不爽快抛开,腆着脸转到余念娘面前,赔笑道:“余姑娘,我心直口快,不会说话,你别生气。”马上又向玲珑赔礼:“玲珑姑娘,你是知道我这老婆子,就是嘴快,其实无心,咱们邻坊十来年了,你们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再说现在这兵荒马乱的,多个朋友多条路。”
玲珑嗤笑一声。
王婆子顿时脸色通红。
好在此时余念娘收回目光,看着王婆子微微一笑。
王婆子脸色立刻好看许多,心头松了一口气,不理会站在一旁臭着脸的丫环,只笑着跟余念娘说话。
余念娘神色淡然的听王婆子说,也不急着走。几句闲话之后,王婆子看眼头顶沉的天,才一脸正色的问余念娘:“余姑娘,依你看,这两是否有雨?”
“有。”余念娘道。
这答案在王婆子预料之中。
“大雨还是小雨,下多久?”王婆子又道。
“绵,久。”余念娘。
王婆子一脸不解,看向旁边的玲珑。
问事儿就问事儿,王婆子每次非得先虚假意一番才说正事。
玲珑不喜欢这样的人,一脸不耐烦的解释:“姑娘的意思是说这是绵雨,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的。”
王婆子眉头皱起,仔细回想着上次下雨前的形:“可是上次也是这种天,后来也不是下了一个时辰的大雨便停了吗?”
“风。”余念娘道,说完朝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走去。
王婆子想追上去问个明白,被后面的玲珑拽住:“咱们家姑娘说下多久就是多久,你若不信又何必来问。”言罢,丢下王婆子,提起裙角碎步追上余念娘。
王婆子黑着脸站在原地,手插着腰,朝着余念娘二人离去的方向,呸的一声朝地上啐出一口,嘴里碎碎骂道:“还真以为自个儿是天师了啊,想让老天爷下多久就下多久,真是笑死人了,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一边骂一边回了院子。
接着院子里传来男人的声音:“怎么样,问了吗?”
“说是要老天爷一直下呢!”王婆子讥讽的声音从院墙内传出来。
低矮的院墙,加上寂静的巷子,外面很容易就能听见院子里说话声。
里面静了静,接着传来男人低声劝解声:“要去问别人的是你,现在不满意的也是你,早知如此,你还不如老实待在家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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