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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顾衡好似雷震,脑海中浮现起多年前的种种,直到程景寒温润的声音于耳畔响起,他方才找回了自己的神思。
“不知阁下前来,有何要事?”他定定地看着他,眼眸中复又是一片淡然,好似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清,幽黑温润。
同样的,顾衡也在不经意中打量着他,停顿片刻,方才递出了手中的剑和程府的令牌一张。
那令牌上隶书刻着程府二字,周边饰以精致刻纹,而背面也带着程家的独一无二的标识。
的确是程家的东西不错。
“这是今日在下所救的一位姑娘所落,只因当时在下难以脱身,无奈之下才在此刻叨扰了公子。”顾衡简单地道清了事情的缘由,眼底尚未散开的,依旧是那分无声的打量。
他的这番解释似也在清理,可一旁听闻的荣桓却生了疑虑:“一位姑娘?”
顾衡点头应道:“是,那位姑娘自称是姓燕,当时她正被人追杀,我出手相救时,便让她先离去了。在下找上前来,也是循着这两样物什。”
可程家的栖身之所,也不是这样轻易可寻。
荣桓定定地看着他,眼底的防备和怀疑仍是不减分毫。
而程景寒却似未注意到这一点,他顺势接过了他手中的那一把剑,拿在手里细细端详,说道:“的确是燕姑娘的。”
他曾见过这剑的清亮光辉,也是一把不可多的好剑,剑光所到之处,如长风出谷,若清辉所落。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荣桓闻言顿时就忍不住炸毛了,也难怪,午后的那时,燕飞飞鬼鬼祟祟的想要跑出去,竟是要去找回她那之前跑出去遗失的东西。
他知道燕飞飞这丫头难得安分,故而对她可是叮嘱了不下百十次,可她还是将他的话当做耳边风。
他责备的话都到了喉间,可抬头对上程景寒那悠远若山间月光的目光,所有的话又都被吞了下去。
“若如此,那便是多谢阁下了。”程景寒微微一笑,如是道,话中没提起燕飞飞的分毫。
顾衡见状,亦是一笑,他的声音浑厚有力,即便雨声阵阵,也依旧听得格外分明:“既然东西已然交还,那在下便告辞了。”说着,他就要折身而去。
可程景寒却出乎荣桓的意料,出声叫住了他:“此刻风雨交加,想必也不便离去。不如阁下今夜便于此地屈就一晚,待明日天晴之后方辞,如何?”
一旁的荣桓不免有些惊异。
出于心善留他一晚也不是不可,只是如今的时刻特殊,留下他,也不知是福是祸。
若他们的行踪完全暴露,必定会招来不少的祸患,若如此,那又该如何是好?
“那……便多谢公子的好意了。”顾衡折身,对着程景寒拱礼,一笑。
荣桓自然知道,公子做下的决定绝不会因他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轻易改变,只得在一旁缄默不语,咬紧了牙关,死死地盯着顾衡,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个究竟来。
而顾衡到底也是混迹朝廷多年,面上的神色自然不会有太大的破绽。他亦转首看向身侧的荣桓,笑意不减。
荣桓被他的这一笑激的险些气急,只不快地移开了视线,望向了外面的风雨一片。
就这样,顾衡留了下来。
第二日早晨,雨势大歇,天渐清明,空气中浮动着雨后湿润的清新气息,丝丝润入人的心肺。
尽管这世间复又是这般明媚,可顶着硕大黑眼圈的燕飞飞心里还是阴沉沉的一片。
她的宝贝剑没了,她的心情能好吗?
燕飞飞就这样有气无力地拖着自己的双腿,挪到了主厅。
一进了屋子,她就看见了静静坐着的程景寒,再一转眼,就又看到了他手中的那把剑。
程景寒自是不使剑的,故而他手中的那把,便是燕飞飞的那心肝宝贝了。
登时,燕飞飞欢呼雀跃了起来,连忙从程景寒的手中接过自己的剑,左看看又摸摸,确认没什么损坏后,方才出声对程景寒连连道谢:“程景寒,你帮我找回了我的宝贝,我真的是太感谢你了,你简直都是我的大恩人啊!”
一旁的荣桓听闻,不由得冷哼哼:“这剑怎么掉的,你自己心里总该清楚罢!”他的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任燕飞飞再傻,也倏然明了过来。
既然她的剑被找了回来,那自己偷偷逃出去的事情,也该是暴露了。
此刻的燕飞飞就像是被泼了一大盆冷水,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对上荣桓那狠狠的一瞪,她感到自己的双腿都在打颤。
荣桓正准备骂她两句,可程景寒却是不急不缓地在此刻出声,打断了他即将要出的话:“下次不可再这般任意妄为了。”
他的声音轻和若风过幽谷,也拂过了燕飞飞的心间,她低下了脑袋,委屈地点了点头:“好。”
“日后若要出门,莫要忘了告知我一声,”程景寒的目光悠远又沉静,如月光般落入了她的心间,“这般,方才有个照应。”
看样子,她出门的那些事情都被他们所知晓了。
恍然间,昨日那动魄惊心的一幕又浮上了燕飞飞的心头,她不由得又闷声闷气地一阵点头。
看着她低垂的眼睫,程景寒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而荣桓更是恨铁不成钢地一阵叹息。
这个燕飞飞,除了力气大,手脚功夫还有那么点像模像样,根本是脑子简单,不成大器。
不过她一个女孩子,单纯一点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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