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恒不假思索。
当空圆月皎洁,月华像是落在地面,像是流淌出了一条银河,横亘在他和陈修齐中间。
“我很清楚我现在在说什么,在想什么。”周自恒踩进了月光里,黑色的瞳孔非常明亮,“我高中的时候,愿意学好,是因为我想;进入大学后,我加入acm,是因为我想;寒假几乎无休,一直训练,也是因为我想。而我现在想要做的,就是放弃acm比赛。”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衬衫西裤,领口处有精致的暗色云纹,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的手腕白皙却有力。
这双手曾经替他们小组拿下水晶奖杯。
陈修齐抿紧了唇瓣。
“你问我为什么不委婉一点拒绝一个女生,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周自恒站姿端正,如同一棵挺拔的松柏,强劲骤风也无法动摇,“我想要她看到我的决心。”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有异曲同工之妙。
道理也是相通的。
他如此直白坦陈将心里话告诉陈修齐,也是想让陈修齐看到他的决心。
“你是认真的吗?”陈修齐问了最后这一遍。
“我是认真的。”周自恒郑重地点了点头。
前所未有的诚恳,陈修齐看到今夜的月光好似在他头顶生了一圈灿然的光环。
作者有话要说: 周自恒:你看到的,是我闪耀的男主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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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放你们小月亮~
☆、第95章苔深不能扫(三)
第九十五章.
“我是认真的。”周自恒郑重地点了点头。
前所未有的诚恳,陈修齐看到今夜的月光好似在他头顶生了一圈灿然的光环。
陈修齐认为自己醉得可以,已然生出了幻觉。
身为一个如假包换的学霸,他有出众才能,并且善于发挥所长,但他也有短板——他不善与人周旋,也不善酒桌交际。
在今天的饭局上,周自恒三言两语用一杯牛奶回应旁人的敬酒时,他却非常实诚地来者不拒。
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
他不仅眼睛里生出了不切实际的幻觉,脑子里也一团乱麻,根本理不清思绪,直到踏出酒店的大门,浅浅的凉风吹拂他的脸庞,才使得他清醒一点。
天幕是一片湛湛的深蓝色,苍穹之下,汽车车灯首尾相连,川流不息的光线和路边安静的街灯构造出一片闪耀的星海。四月的京城,夜晚和白日同样好风景。
陈修齐不由得回想起今日刚下飞机时候看到的蓝天,渺远广袤,好似一张巨幅的蓝图,昭示著前景无限风光。
“我们才拿到了银牌。”陈修齐颇有些失落,“我以为我们这个团队,至少在未来的两年里,还会像现在这样一起并肩作战,最后拿下金牌。”
他并不是空想,也不是妄念,凭借他们如今的表现,金牌只是一个时间上的问题。
但周自恒显然已经不想再向这场竞技投资时间,三个人的团队里,周自恒单方面地撕毁了协议。
陈修齐想起高中时代的历史课本,课本的中间一页记录著1960年8月苏联撤走驻华所有专家,单方面撕毁对华援助协议。而这时间还发生了什么呢?长达三年的重大自然灾害。
同理,周自恒离开团队后,他和钟晨也将面临毁灭性的打击。
陈修齐没有满腔愤懑,这是一个人的选择,他人无法干涉,好比天上每一颗星星,都有各自的运转轨迹。
“所以你退出acm之后,想做什么呢?”陈修齐正色询问。
周自恒在他身边并排行走,两人之间相隔了半米的距离。
“你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周自恒道。
道路两边是暖色调的街灯,他的影子由长变短,再由短变长,如此来来回回。
陈修齐看著他的影子一会,两厢权衡,坦诚道:“都想听。”
“假话就是,我还没有想好。”周自恒偏头,弯著唇笑了一下,“而真话就是——
“我想创业。”
他显然已经有了一个长远而周详的计划,面上荡开的是富有自信的笑容。
周遭高楼林立,这是京城非常繁华的一块区域,由高新科技带动产业发展,从而带动经济链条,而写字楼里的员工则是链条上高速运转的齿轮。晚上九点许,办公室里还亮著灯光,从玻璃窗口投射出来,比月光更要打眼。
周自恒抬眼,把目光定格在写字楼上:“如果我们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依旧参加比赛,那么到最后,我们会获得一项荣誉,然后选择继续深造,或是进入企业,类似于你喜欢的ibm或者是微软。”
他把画面勾画地美好,美好之后,总会跟著一个“但是”,于是陈修齐没有接话,等待著他的下文。
“其实按照我们现在的状态来说,两个月换一个亚洲金奖,八个月换一个世界银奖,投入和产出是成正比的,而且略有盈余,但如果继续加大投资,那么到了最后,只会入不敷出。”周自恒立在了原地,目光清明,“陈修齐,为了一个虚无的金奖头衔,你觉得这样做,会值得吗?”
他停在了人流并不密集的梧桐树底下,茂密的树叶间隙透露斑驳的灯光。
风声把嫩绿叶子吹出细响,周自恒的问话一样轻,在陈修齐听来,却是掷地有声。
他意识到了他和周自恒最大的分歧,他把竞技当成热爱,而周自恒把比赛当成锻炼能力充实自己的磨刀石。从一开始,周自恒进入集训队的目的,就已经非常明确了。
“我l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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