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烟,再无法维持表面上的和气。
“嫡出又怎样,世女又怎样,迟早都是…”气急败坏的怒吼出声,又硬生生的戛然而止,晏霁蓦地笑了一声,扭曲的神色慢慢又恢复了柔和,脸上泛起一种让人心寒的诡异阴毒。
嫡出,庶出?
她慢慢低了声音,仿佛出动潜伏的毒蛇,定定的看着她,随时要扑上来撕了仇人的血肉。
“姐姐,妹妹盼着你,出人头地。”
对于她话语中的威胁,晏祁毫无反应,淡淡的看她一眼,脚步仍是不停,只是脑海中想着她未尽之语,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些莫名的恼怒,许久才慢慢平息。
直觉告诉她,她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起来。
容不得她再想,转眼就已到了正厅,晏祁遥遥便见着一众管事正规矩侯着,蓦地让她想起第一次见他们时跋扈嚣张的情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踏步进去。
众管事俱上来见了礼,晏祁挥手,让她们自行禀报,闭眼不语。
“悦来楼上月张榜新招了四名厨子…”晏祁听着,暗暗点头,三人依序禀名了上月收入,都收益不匪,唯有药堂还是老样子。
听着那药堂掌柜的哭诉,晏祁不置可否,不咸不淡的应了,心头却是了然,靠看病抓药做生意的药堂,却有着七日一送的惯例,这买卖还能做的成才有鬼了,除了急病无法,谁还会有便宜不占非选择买呢。
不过救人也是件好事,其他倒是无所谓,虽然这好的声名并不是算在她头上,她也懒得理会。
反说脂粉铺的新掌柜孙恭,就是个会做生意的,利用着贴近福满楼的优势,上月盈利远超其他两方,被晏祁奖了曾许诺的一层利。
“孙管事管教有方,这铺子在你手中,我也放心,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还望今后继续努力。”她点头赞许:“其他几位管事亦是如此。”说着赏了些银两与她们。
孙恭丝毫没有得意之色,规矩的躬身长揖,沉声:“幸得殿下提点。”
不骄不躁,好做派,晏祁心中赞了一声,眼底闪过一抹欣赏,暗暗记下这号人物,说着就打发了其他两位有些不心甘的管事,独留了那孙恭,立在厅中。
晏祁让她坐下,自己坐直了身子。
“你那儿离的福满楼近,近日可曾听到什么风声?”她漫不经心的相问,只做的一副好奇模样,目光在她身上打量,果见那管事楞了楞,一副恍然模样:“殿下是说福满楼厨子被挖走的事儿?”
晏祁的目光闪了闪,面上却无半点情绪变化,点点头,心下却是百转千回,想着宋家果然被人惦记了。
孙恭见她点头,于是继续说了下去:“确有此事,此事已在坊间传开了,那几名厨子都被福满楼的死对头天香楼挖走了,少了厨子,透了秘方,又被天香楼想方设法的针对,福满楼现在也是一团乱,少了好些生意,若不是靠着一些熟客支撑,怕是早就要关门了。”
一番话下来,犹如一块巨石砸在晏祁心上,让人心惊,她曾想过宋家境况,却不想已到了这样的地步,眉头不着痕迹的一皱,嘴上却说着:“福满楼生意惨淡,也会对铺子造成些客流的影响吧?”
“回殿下,这个不必担心,毕竟两者无必要的关联,这些日子我也笼络了不少客人,福满楼的事儿,完全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影响。”
“那就好,辛苦你了。”晏祁面上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又夸赞了她几句,才让鸣乘将她送走,大门一掩,脸上一别方才的轻松,泛起沉色,只觉着棘手。
如今王府还无人知晓她与宋家有联系,所以她也得装出些毫不在意的样子来,心下却是凝重,莫名有种直觉告诉她,宋家被针对,可能也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想着鸣乘就回来了,晏祁定定的看着她,悄无声息的吩咐了几句,这才让她离开了。
外头起了细雨,晏祁便静坐了片刻,眼角毫不在意的瞥过斜右角的一根房梁,淡淡的移开眼,心知她无时无刻不在被监视着,心中也有些烦躁,给自己斟了杯茶,清吹浅酌,热气氤氲了她的眸子,无人注意到她眼底忽闪的冷光,将心头不必要的情绪慢慢平复下去,抬眼又是一片清明。
待雨稍停,她抬步走出正厅,回到院子,遥遥便透过窗子,见着楚言清正握着小人儿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他写字,如此角度,恰好见他纤长的脖颈和温柔侧颜,晏祁呆了呆,站定脚步,只静静的看着,不想去打搅他们,只觉着冷硬的心被刮去了外层坚冰,里头的慢慢融化下来,软的不成样子。
这厢晏其琛坐了一上午,早有些坐不住了,一双酷似晏祁的大眼滴溜溜的直转,不经意就看见了院子里的晏祁,眼睛一亮,脆生生的喊:“娘亲~”
这一声让晏祁怔了怔,难得露出了些许温柔的笑容:“嗯。”迈步进了屋子。
楚言清见她来了,三两步迎了上来,替她脱下微湿的狐皮大氅:“怎么不撑伞?”晏祁心知他是忧心自己,笑了笑:“下次一定记得。”
楚言清这才不再计较,便听晏其琛嗒嗒嗒跑了过来扯着她的下摆,晏祁低头看着脚边粉嫩的小人儿,蓦地想起楚言清扯他衣袖的模样,一声闷笑,只觉着这父子俩的模样简直一模一样。
想着脸色慢慢柔和下来,忘了别扭和不适应,蹲下身子,与他对视,便见他小手握住她的一根指头,皱着小脸要把她往书案那边拖:“娘亲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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