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做。
薛海说想去池塘捉鱼,薛山第二天拉着方青野就去了,结果被鱼塘主人逮住,摁在水里惩罚,还告到了父母这里,最后赔了人家一笔钱才了事。
薛海说前几天看见家门口那棵树上有鸟窝,他想上树看看刚孵出来的小鸟长什么样。薛山第二天一大早叫醒他,把他背到院子里,让他看着自己爬树,结果没踩稳,半途摔下来,砸坏了母亲搁在边上的洗菜盆,被母亲追赶着教训了一通。
高中毕业后,成绩不好,没有念大学的希望,加上家里经济条件差,薛山打算和方青野一起出去外地打工。
父母虽然不同意他跑那么远,但想到这样也能为家里挣一份钱,应允了。
临走前的一晚,两兄弟跟以前一样,睡在同一张床上聊天。
薛山问:“阿海,如果你的腿是好的,让你选一个你最想一辈子都做的职业,你想选什么?”
薛海说:“军人,我想当一名军人,可以保卫祖国,保护爸妈,保护大哥。”
那时候全国大范围征兵,街头村尾的墙上,到处喷着红漆大字——一人当兵,全家光荣。
薛海说:“我也想给爸妈挣点面子,不想他们出去被人笑话生了一个瘸子儿子,不想一辈子被人说我要靠父母和大哥,我也想成为你们的依靠。”
从小到大,被父母数次教训打骂,跟人打架被打得鼻青脸肿,都没有流过一滴泪的薛山,那一夜,在那间狭小幽暗的房间里,流下了十八年来的第一滴泪。
第二天,方青野一个人背着行囊离开。
来年冬天,薛山得到入伍后的第一次返乡机会,他特意穿着军装回家,给在家门口等他的薛海看。
那天,薛海脸上的笑容,他一直都记得。因为从那之后,一直到彤彤出生,他再也没在薛海脸上见过同样的笑容。
一包烟抽尽,薛山踩灭烟头,抬头望了眼无垠的夜空,忽然感到一丝命运的悲凉。
但在下一秒,眼前浮过陈逸的模样时,这丝悲凉又悄然而逝了。
***
一夜风平浪静,陈逸睡了个不大安稳的觉醒来,屋外艳阳高照。
闹铃没响,她起迟了。
快速洗漱好出门,来不及买早饭,她匆匆赶到美|沙酮门诊,搭档同事正一脸不耐烦等在诊室门口——双人双锁管理机制就是这样,必须要同时两把钥匙才能进门。
一个不太美好的早晨开端,似乎注定了今天一切都不是特别顺遂。
上午来了位病人家属,在门诊大吵大闹,保安见是女同志,不好动手撵走,这妇女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扯着嗓子吼:你们医生都是骗子!都是骗人的!什么美|沙酮戒毒,我儿子喝了大半年这个东西,还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照常偷偷出去买白|粉吸!都是骗人的,一点用都没有!
这样的情况也时有发生,往往工作人员跟家属反复解释多次,表明美|沙酮只是替代作用,并不能立刻戒毒,需要慢慢逐步减量,最后把美|沙酮成瘾也渐渐戒掉,才算成功,但家属还是会哭着闹着上门来讨说法。
好不容易把上午的这个家属劝离,没想下午又来了一位,也是说自家丈夫最近又偷偷吸毒,还把家里养的鸡鸭鹅悄悄拿出去卖掉,这下,给女儿留作开学用生活费、学费,通通都没了。
正在劝离这位家属之时,薛山来了。
他在门外就听到了里头的哭闹声,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大概也明白是什么回事。但他没多管,径直走向服药窗口,报出编号。
保安还在劝那位家属,这边两位医生也忙着正事,忽然,那家属扑到薛山身边,一把抱住他的手,冲他高声道:“你别信他们啊!都是假的!我丈夫喝了一点用都没有,又出去吸毒了!”
薛山挣开中年妇女的手,淡淡扫她一眼,没说话,目光继续落回眼前的登记本上,写着自己的信息。
诊室里,陈逸因为这突来的情况惊地一下站起来,直愣愣望着窗口外的人。
薛山把登记本递进去,撞上她担忧的目光。他冲她轻摇了头,示意没事。
女人最后闹累了,离开。
到下午饭时间,陈逸脱下白大褂出门,薛山站在树下等她。
他们进了一家小饭馆,薛山陪她吃饭。
看得出来,今天陈逸有点精神不大好,整个人显得很疲惫,也没怎么说话。
薛山就这么看着她,不时小声提醒:“再吃点菜,你吃太少了。”
每每这时,陈逸抬起眼来,回他一枚淡淡的微笑。
过了会,他忽然说:“陈逸,我想减量。”
喝汤的动作顿了一下,陈逸慢慢放下碗,看向他,轻轻摇了摇头。
“你上个月才刚减到20,已经是维持剂量的最低量,再减的话,就意味着要开始一步步戒断美“太急了,时间太急了。我怕你身体承受不住,那样反而适得其反。”
薛山静静听着,陈逸说的这些他不是没想过,但他就是有股急迫感,想要赶快把身上的恶魔彻底摆脱。
他很清楚,这种急迫感是因为陈逸。
陈逸自然也感受得到,她轻声道:“薛山,我不急,你慢慢来。”
顿了下,又补充:“我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说完,她淡淡笑了一下,伸手握了握他放在桌上的手。
她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最近被强制停药和不来服药的人越来越多,我同事他们都在夸你。”
薛山疑惑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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