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报名,结果陈逸临出门前被院领导一个电话叫了过去。
“没什么,只是关心了下我的个人感情问题。”陈逸淡淡道。
薛山愣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但心里明白,陈逸要面对的闲言碎语,不会比自己少。
又站了会,他才低声问:“对工作影响大吗?”
“什么?”陈逸转头去看他。
“我们在一起,是不是很影响你工作?”
陈逸笑起来,“薛山,你这可有点不负责任呐,都过了这么久才问我在一起影不影响工作。”
知道她在开玩笑,但心里还是没由来扯着疼了一下。
静默片刻,薛山道:“陈逸,你等等我,我会戒掉的。”
我不能让如此善良优秀的你,因我而蒙尘。
陈逸笑了一下,偏头轻轻靠在他肩上,“我知道。”
就这么静静靠了一会,人被暖洋洋的阳光蒸得有些犯困,薛山轻声问她:“困不困,要不要睡个午觉?”
陈逸慢慢站直身体,“是有点。”
他们一起进了薛山的房间。
陈逸进来过几回,这里面的摆设布置她已熟悉不过,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睡在这个房间里。
合衣躺在床上,薛山从身后环抱住她,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后脑勺处。一呼一吸间,他的鼻息穿过发丝扑在她的头皮上,有点热,有点痒。
睡意渐渐袭来,陈逸半阖着眼,视线里只剩下模糊的一处白色墙角。
不知道睡了多久,陈逸翻个身子,面向他的胸膛,隐约闻到他身上的淡淡烟味,手无意识般轻轻搂住他,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他们仍维持着相拥的姿势。
静静倚在他宽厚的胸膛,陈逸似在自言自语:“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他说话时带动胸腔微微颤动,陈逸伏在他胸口,感觉他的声音被放大了一倍。
她搂着他的力度加重了一点,“烟味儿没有了。”
薛山抬手抚她的长发,“不喜欢?”
陈逸一板一眼道:“吸烟有害健康。”
薛山笑了一下,“以前抽得比现在厉害多了,后来慢慢戒了。”
“因为彤彤?”陈逸问。
“嗯。”薛山说:“她闻不惯烟味,会咳嗽,我身上要有味道,都不让我抱。”
陈逸表示赞同:“彤彤做得好。”
他又笑了一下,问:“你呢,我身上有烟味,让不让我抱?”
脑袋在他胸前磨蹭了下,陈逸故意说:“不给。”
想到什么,陈逸问:“哪天来拆线?”
腰上伤口基本已经愈合,也到了该拆线的时候。
薛山说:“明天吧。”
静了一会,陈逸忽然说:“薛山,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
小时候?薛山思考片刻,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轻轻拨下去,撑起身子道:“你等等。”
他起床出门,再回来时,手里抱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木头盒子。
陈逸坐起来,靠在床头,看他把盒子上的灰擦干净,打开,拿出里面一摞像是照片,又像是画纸的东西递过来。
照片不多,只有四五张,其他已经泛黄的稿纸,都是薛海的东西。他做木工时绘的图。
他们一起靠坐在床头,薛山一张一张给她讲着。
“这张是两岁的时候,爸妈带我跟弟弟去镇上相馆照的。”
这是唯一的一张全家福,照片的颜色已经泛黄。镜头里,一对穿着深色棉袄的夫妻端坐在蓝色布景前,手里各抱着一个小孩。
陈逸指着薛父怀里那个要笑不笑,表情似哭的小家伙问:“这是你吧?”
薛山笑起来,“对,是我,据说当时被闪光灯吓着了。”
陈逸又看向薛母手中的那个小孩。
他跟薛山长得一模一样,可脸上的表情要淡定得多,也可以说没有表情,但依然让人觉得很是可爱。
陈逸说:“你弟弟比你可爱多了。”
薛山笑了下,没说话。
陈逸也注意到了薛海左腿那处的裤管是塌下去的,多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薛山之前跟她提过这些情况。
薛山开始介绍下一张。
“这是九七年香港回归的时候,学校举办庆祝活动,表演合唱节目照的。”
这是张合照,十来个小男孩小女孩凑在一起,开心地笑着,露出一排大板牙。
他们穿着统一的白衬衫、黑短裤,脸上化着妆,最突出的是脸颊上两抹大红色腮红。
看着照片,陈逸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指着最后一排那个个子高高的小男生,“这是你吧?”
薛山点头。
“好丑。”
“......”
“唱的什么歌?”她又问。
想了一下,薛山说:“忘了。”
又仔细看了几眼照片里的小男孩,陈逸问:“你唱歌好听吗?”
薛山摇头:“不好听。”
她诧异:“不好听还选你参加比赛?”
薛山:“长得好看。”
陈逸:“......”
又接着把剩下几张介绍完,陈逸翻开薛海画的图稿。
各种线条图形拼凑、交错,她看不太懂,但依稀觉得,彤彤如今绘画兴趣和天赋,可能正是继承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正翻到最后几张,电话突然响起来,她伸手去床头柜拿。
电话是余笙笙打来的,一接通就叫嚷着陈逸怎么半天不回她微信。
陈逸笑:“周太太,你不总嘲笑我是不懂时代科技的老顽固吗?怎么还给我发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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