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让她自己一个房间了。
陈逸看她可怜巴巴地伏在薛山肩上,也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没事了,梦已经醒了,不用害怕。”
想了下,陈逸问她:“要不要阿姨陪你睡?”
慢慢抬起脸,小姑娘看一眼陈逸,又看一眼薛山,轻轻点了下头,但手臂始终环这薛山的脖子。
薛山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对陈逸说:“睡这吧,我们都陪她。”
陈逸点头,两人起身,牵着小姑娘来到床边。
看她自己乖乖爬上床,钻进被窝,睡在中间位置,满含期待地等着两人过去陪伴,陈逸忽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薛山轻轻拉她的手,“怎么了?”
回握住他宽厚的掌心,陈逸说:“没什么,早点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安静的夜晚,三道呼吸渐渐漫开在这间屋子里,平稳而柔和。
***
第二天一早,陈逸定的闹铃还没响,薛山就醒了。
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小雨,早晨的空气有种别样的清新,同时也带着一股冷冽。
陈逸侧身睡着,面朝小姑娘,手臂露在被子外。薛山欠身,把她的手轻轻拉起,塞回被子里。
手机没上锁,薛山关掉她定的闹钟,想让她们都多睡一会。
他静悄悄起床、穿衣、洗漱,然后熬了一锅粥,又烙了几张鸡蛋饼。
七点半的时候,他去叫她们起床。
陈逸一看时间,轻呼一声,“完了,彤彤八点二十上课,闹铃怎么没响呢?”
薛山垂眸看着床上头发蓬乱的陈逸,实在忍不住,轻笑出声,“不急,我关掉的。”
陈逸边穿衣服,边拿眼神瞥他,似在埋怨,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旁边,小姑娘也自己穿好了衣裳。
薛山把她抱下床,牵着她去客厅梳头发,边对身后正在穿鞋的陈逸道:“早餐在桌上,你洗漱好趁热吃。”
陈逸低低“嗯”了一声。
再抬眸时,父女俩的背影已经消失了。
熹微的晨光照进屋,她静静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唇角微微扬起。
家的感觉。
来到餐桌旁,陈逸注意到有一盘鸡蛋饼没撒葱花。
薛山一直记得她的口味,平时做饭都尽量照顾她,能不放葱的绝不放葱。
院子花坛里种了几株小葱,平时用得着薛山都在那里采。
陈逸面朝院子坐着用餐,目光落向那几株涨势非常茂盛的葱叶,淡淡笑了。
***
今天陈逸休息,吃完早饭他们一起送小姑娘去学校。
看着她小小的背影淹没在一群蓝色校服的学生人潮中,陈逸轻轻握住了薛山的手,“走吧,相信彤彤没问题的。”
他们先回了卫生院,陈逸宿舍的事还待处理。
宿舍门上有挂锁,但陈逸从来没用过。前一夜走时,他们在宿舍里找来一把生锈的旧锁,挂了上去。
陈逸的东西并不多,她整理装好换洗衣物,开始收书。
薛山看着她手里那一本本几近五公分厚的书,忍不住开口问:“你的书怎么都那么厚?”
陈逸手上动作不停,又装了一本书进纸箱,拍拍封皮上的灰,才转头来看着薛山,淡淡笑着说:“都是专业书,不能扔的,就一直留着。”
书收好,薛山一把抱起重近三十斤的纸箱,看陈逸一眼,也笑起来:“果然是知识的重量。”
薛山骑摩托跑了两趟,东西搬的差不多,最后一趟再来时,陈逸已经在马路边等着他。她脚边立着一个银灰色行李箱。
车辆经过,扬起一地的灰,她抬手捂住鼻子,轻咳了几下。
温煦的阳光从陈逸背后投来,她细软的黑发在阳光下晕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
一阵风吹过,她抬手拨开吹散到眼前的碎发,挽至胳膊处的白色衬衣袖子,随着她垂下手的动作,松松垮落至手腕处。
她好像比较喜欢穿衬衣,白色、杏色、深蓝色,薛山记得的有好几件,都是很简单素净的款式。
入秋了,路两旁仅有的几棵行道树,树叶渐黄。
风未停,掉落在青黑色柏油马路上的枯黄叶片,随风轻轻向前滚动,发出一阵刮擦地面的声响。
看到薛山骑近了,陈逸转头对他笑了一下。她的笑永远是这样,淡淡的、温和的,仿佛天生带一股距离感。
有些回忆,忽然翻涌出大脑。
前一天,陈逸问他,怎么就记得当时拿申请表给他的是自己。
薛山说:因为只有你对我笑了一下。
但他没告诉陈逸的是,他其实不只记得这一次。
他记得往后的每一次,记得每一次自己走进美|沙酮门诊时,在其他人冰冷的注视中,他都看到了陈逸脸上那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不知道眼前的年轻女孩是悲悯,还是同情。
但她的笑容,的确给他人生这条黑暗的河流,带来了安慰和希望。
让他在朝着光明行走的路上,不至于太过孤独。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人呐,其实早就动心了吧。
☆、46
“陈姐?”
摩托车刚停在陈逸面前,她身后传来一声喊。回头看清来人,陈逸冲她点了下头。
同事郭晓茹穿着一身俏皮的藕粉连衣裙,笔直纤瘦的小腿裸|露在外,整个人洋溢着一股朝气蓬勃的味道。
郭晓茹看看陈逸身边的行李箱,又看看跨坐在摩托上的薛山,问:“陈姐你要搬走了吗?”
陈逸点头,淡淡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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