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还是这几件事,何必多花那些银子,不若裁去一些,便是有人做活做的辛苦,在月例上多添几个铜板也就够了。额娘是知道的,八爷没差事,自然没有俸禄,每年都是福建各家把银子送进京里,纵使我们不缺用度,也不能大手大脚的花去,让人看了笑话。不过,如今阿玛和额娘来,要是不方便,儿媳就让人再采买几个人来伺候就是了。”
她尽量说得清楚,好以此让侯夫人明白,不是她吝啬,也不是她小气,着实府里需要不了那么多人。
侯夫人端着茶只啜了两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才回了一声:“知道了。”
敏瑜呼了口气,老太太说知道了,那就是没异议了。
可惜不待她缓过神,侯夫人又说道:“如今我和你们老爷进京一趟也不容易,少说也得住上一两个月。你们两口儿过得惯了,我们这些不中用的一来,只怕你要费不少心思吧?”
“哈?”
敏瑜不由愕然,还没懂她弄明白侯夫人几个意思,那里桂嬷嬷已经开口,笑着回了话:“夫人说笑了,您和侯爷还有大好的日子享福呢。咱们八奶奶年纪轻,不懂规矩,您来这一趟,倒是要您费费心,多教教八奶奶。”
桂嬷嬷是宫里的老人精了,什么人打什么样的算盘她心里门清,方才敏瑜回话倒也全面,可在老夫人看来,能省用度自然是好的,可是省了靖海侯的脸面却大为不妥。高门大户,注重的可不就是金玉其外的面子?
由是她这么一出面,侯夫人却也笑了:“桂妈妈是太后宫中的旧人,我们八奶奶由桂妈妈教诲,我正放心得很。”顿了一顿,瞧见敏瑜低眉垂眼,很是温顺的样子,便又携了她的手笑道,“话又说回来,我们这个八奶奶心思灵透,无需我教她,有些事她比我看得都清楚。世范没有俸禄,府里再养许多闲人,的确不合情理,可巧这一番我和侯爷上京,已把惯常伺候的几个人都带着了,无需外头再买。况且,买来的还不如家生的知根知底,我们一走,你还得打发出去,何必操那样的心呢。”
敏瑜连声称是。
忽而想起侯爷和夫人进京,以往那些官场旧识,务必是要下帖子拜会的,她不知侯夫人怎样打算,就道:“额娘这两日还需下帖子去谁家吗?要是需要,我即刻就让回事处的人写帖子去。”
她不提便罢,提起来侯夫人倒还真想起几户人家,不觉笑道:“亏得你有心,我和侯爷远居福建多年,京里头来往的人家已经越来越少。若说还有交情的,头一个,是你们曹李两家,再者就是李光地李大人府上了。当年正是因为他和我大哥极力保荐,你们侯爷才能够领兵御敌,结束明郑。多年不见,回来了总要去人家府上问个好的。”
“是。”敏瑜点了点头。
关于施家的一些旧事,她在宫里都已听了个遍。不仅李光地对施家有恩,就是侯夫人的娘家,晋江黄相国对施家都是有恩的。做人不忘恩,这也算是施家的家训了。
有了一个李大人,自然还得有其他人,要不然别人听见还只当他们靖海侯一味攀高,于是侯夫人又捡着几个武将世家说了一些,敏瑜一一都记下了。
因已临近傍午,敏瑜想着侯夫人说了这么会子话也该累了,就留了两个人在正房这里听候使唤,自己先带着璎珞翠儿去安排拜帖事宜。
桂嬷嬷跟着她一道出来,行至没人处,才说出体己话:“我瞧你们夫人倒是很欣赏你。”
敏瑜哦了一声:“妈妈这话从何说起?”她与侯夫人婆媳见面次数少,又交浅言深,倒不知哪里会让她欣赏。
桂嬷嬷笑道:“格格看人和老奴看人可不是一样的看法,格格当夫人是婆婆,是自家人,老奴看夫人却是主子,是这府里的持家人。方才夫人问格格的话,分明是有心要试探格格。格格答的周全是一方面,第二方面,格格您是自个儿把自个儿当这家的主人了。便是这一点,侯夫人就很欣赏你。”
“这……这可不是我自己个儿的家么?”敏瑜好笑起来,“结婚的时候皇上都说了,盖这宅子就我和八爷住,我不当家谁当家?”
“话是这么说呀。”
桂嬷嬷哧的一笑:“可你的婆婆来了,真正地靖海侯夫人来了,就由不得你当家不当家了。不过说句实在的,侯夫人欣赏你,这是好事。你们这一家啊,就属你和八爷过得最寒碜,头顶的那六位爷,在八爷这年纪哪个不是功名在身?现如今眼瞅着靖海侯都到了古来稀的时候,身子骨又是一日不如一日,你们心里好歹得有个打算,那靖海侯的爵位……”
“妈妈!”
敏瑜神色微变,不等桂嬷嬷说完,当即就打断了她:“还是少说些罢,这些身外的东西,自然有它的定数,岂由我们打算得来的?侯爷和夫人现在就在府里住着,我瞧侯爷的身子骨多少还能再活几年,什么爵位不爵位的话,以后切莫提了。”
她是由衷从心里避讳这些事,若要当真贪图富贵,那年她就不会嫁给一无所有的施世范。
桂嬷嬷岂不知这些话触动了她的伤心事,可不提不行的呀,她急急忙忙从宫中赶回来,可不就是因为听到了风声?
靖海侯确是没有多少时候了,递送到宫里的觐见折子都写着呢,偏她这位小姑奶奶固执,左一声不提右一声不提。
暗叹了口气,桂嬷嬷只好摇摇头:“你呀,都是让两宫太后给惯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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