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却能救急,你为什么不要?”
她没来得及说话,在想措辞,就听见他又开口了。
“祝清晨,人有志气,是好事,但过分逞能,就是顽固不化、不懂变通了。我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施舍心态,只是因为你需要帮忙,而我恰好帮得上。”
他的声音低沉,从容,由始至终透露着他的坦率与诚意。
可祝清晨依然本能抗拒着。
她呼吸一窒,“我如果要你的,为什么不要苏政钦的?”
这一句仿佛是最后的底线。
她想要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
为什么要帮她?
为什么千里迢迢来送区区一只相机?
为什么对他而言,几十万可以随手送给一个只认识半年,相处时间不超过半月的人?
薛定顿了顿,“因为你和他要划清界限,并不想再欠他什么。”
“可我也不想欠你什么。”
这一次,轮到薛定沉默。
彼此的耳边都是高速路上呼啸的风声与车流声。
直到他慢慢开口,低声说:“可我希望,祝清晨,在这个时候帮你的人是我。”
是我,不是苏政钦。
*
夜里,祝清晨拿着那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说不准,究竟是他太性情中人,当真觉得她这个朋友值得交,所以轻而易举将这笔巨款交给她,连借条都没让她打一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可她压根不敢往那别的什么去想。
他说过了,将来不打算找对象,不打算谈感情,更不打算组建家庭……
坚强勇敢如女战士,却终究在感情上,不敢不管不顾往前闯。
她只是握着那张卡,在黑暗里怔怔地看着。
是喜欢了吧。
怎么可能不会喜欢上呢?
呵,那样一个男人……
尽管在成长过程中没有太多资格追逐风花雪月,而是过多沉浸在了父母不幸婚姻带来的伤痛之中,少女情怀总是诗,女战士也不例外。
祝清晨读书时,也看过很多言情小说。那时候对于爱情的全部认知与憧憬,就是有朝一日遇见一个闪闪发光的人,可以轻而易举让你笑出来,也可以毫不费力让你体会到心碎的滋味。
爱情到底是什么?
也许是黑暗里一起看电影,他用了三分之一的时间酝酿勇气,三分之一的时间慢慢伸手握住你,三分之一的时间与你共同体会略带潮湿的汗意,以及那汗意之外两人急速攀升的心跳。
也许是在图书馆里一同自习,周遭还坐着埋头钻研的旁人,而你因为他就坐在对面,死活没法专注于书本,索性偷偷地,偷偷地伸出腿去,在桌子下面悄悄踹他一小下。
结果抬头看你的是旁边满脸青春痘的男同学,操着粗犷的声音问你:“同学,你踢我作甚?”
也许是艳阳天里共饮一杯冰,寒冬腊月把手揣进他的大衣口袋,大雨□□你肩头无限倾斜的伞,又或是别的什么。
一切细节,一切小心翼翼浪漫至极的举措。
就好比那些年里,她与苏政钦共同经历的一切。
可是活了二十五个年头,祝清晨才忽然发现,原来心动可以是过去理解的那样,却远远不只是那样。
她从未与薛定做过恋人间缠绵悱恻的任何事情。
她甚至从未与他有过温存时刻,说话也总是针锋相对。
可是她对他,却不知何时生出一种古怪的情绪来。
看见的时候会心跳加快。
看不见的时候会时时刻刻放在心上掂量着。
不是因为他的体贴温存,不是因为他的英俊多金,不是因为他的整洁体面,更不是因为别的足以为一个人锦上添花的外在条件。
她喜欢他,大概只是因为某个黄昏,举着相机在阳台上胡乱拍照,结果他就这样闯进镜头,抽着烟,神色安详,从镜头里对上她的目光。
大概是因为开着小破车在空地上漫不经心跑着,忽然看见他从坠落的直升机下,一把捞起跌倒的小女孩,不顾一切扑倒在草垛上,浑身鲜血。
大概是因为她仓皇无措开车去医院时,他在后座转醒,明明伤势严重,却还能不紧不慢笑两声,对她说凶女人,又是你。
大概是因为冲进学校不顾一切拍照的是他。
与浑身绑满炸/弹的恐怖分子搏斗的是他。
在她冻僵时,抛开男女之别将她拥入怀里,用体温捂热她的,也是他。
千里迢迢跑来江南送相机,却忍不住为她撑腰的,为她落水的恶作剧而大发雷霆的,站在大巴前转头微微笑着说“祝清晨,再见”的,都是他。
那人时常像只刻薄的狐狸。
可多情起来,也能是只温驯的大猫,懒散地朝你笑笑,眼里的温柔无可救药。
祝清晨这样想着,忽觉泪光满面。
她把那卡放在枕边,伸手一抹,方觉自己矫情得要命,又低低地笑出了声。
承认吧。
承认你就是心动了。
承认你就是喜欢上他了。
她从枕下拿出手机,打开刺眼的屏幕,点开通讯录里那人的名字。
一字一顿敲出一句话。
“钱我收下了,债先欠着。”
还有一句没有说出口——
如果还不了,那就肉偿吧。
作者有话要说: .
皮带:加油,男人都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清晨:好的,那我先把他追到手,然后抽掉皮带,啪啪打脸。
薛定:女人,你这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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