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瞌睡虫也一下跑光了,拍了拍脸又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
身旁全儿见了,不禁先朝着紧闭着的房门看一眼,随后才低声警告道:“这丫鬟是老太太院里过来的,来意甚明,规劝你一句,可莫要没了分寸。”
“瞧你这话说的。”福儿虽心下眼热的很,可这到底是老太太给世子爷送的房里人,他不过盼着得个眼福,哪个又敢真的去动她,“这话你日后休要再说,若叫世子爷听着了,我这没心思还被你害的有了心思,届时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厮福儿低声哼哼,对着全儿警告道。世子爷待这丫鬟有些子特殊,他几人又不是瞎了眼的,自然能够瞧出来,甭看世子爷平日待下人们随和,可一旦怒起来,却不是哪个人便可招架得住的。
两个小厮立在房前低语,那厢胭脂便已是近前,晓得这二人是世子爷跟前得脸的小厮,便对着二人屈了屈膝:“二位小哥,还请帮着通传一声。”
她一管嗓音格外的柔,福儿听得通体舒畅,正要答应下来,谁知全儿便早他一步轻敲了敲房门询问世子爷的意思,见此,他不免暗地里骂咧两声,还道他见色眼开,他自个不也一样!
胭脂向二人道了谢,这才端着茶点进屋。
听见是她来,楼世煜还有些惊讶,自上回自个踹了她一脚后,这小丫鬟便未曾露过面,是以今日她一进来,他便忍不住抬眸朝她看去。
巴掌大的小脸比得两日前的气色好上不少,只那双秋水美目不再似往日那般一对上他的眼便盈盈泛光,而是有些惊惶地瞥开,仿若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他便是那只随时都可能将她吞入肚腹的大灰狼一般。
胭脂向他见了礼,而后才将茶点一一摆在案上,做完了这些她便后退两步垂首立于他身侧。
屋内静的针落可闻,楼世煜本不爱食这些点心甜品,依照往日很可能早命丫鬟撤下去,可今日他却鬼使神差地夹起一块放入口中,他吃相斯文优雅,咀嚼吞咽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瞧见他杯里空了,胭脂忙上前为他再倒一杯清茶出来。
“好了,撤下去罢。”将吃了两块,他便罢了手。
胭脂闻言,便忙上前收拾。
楼世煜坐于椅上,观她一张小脸面无表情,只得两扇羽睫不时扇动两下,规规矩矩的小模样按理他应当感到满意才是,可不知为何,他这心中总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悄悄蔓延。
正欲收回思绪,哪知晃眼间却瞥见她白皙纤弱的脖颈处有着一圈醒目的红痕,他心里一突,口吻不禁略显急促地发问:“生了何事!”
胭脂佯作被他惊了一跳,她抬手摸一摸脖颈,那处有些发疼,昨日那骇人的一幕依旧清晰地浮现于眼前。
昨日午后老太太派人传她过去,自是问话无疑,待她自融春堂出来时,日头已然西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府上这样大,她一人走动本就害怕,更何况天要暗下来了,心下便更是紧张忐忑,无人的地方几乎都是在小跑,待碰着了人才又放慢脚步。
哪知就在过花园穿假山的时候,不知哪处伸开一只手一把将她给抱住,对着她动手动脚,她当时骇得面如土色,并不知对方是何人,只晓得是个男子,且浑身酒味,显然已是醉的不轻。
她当时不敢哭叫,就怕将人引来届时闹的人尽皆知,脸面尽失。惊恐中觉察到他欲掀起自个的裙福,她急忙并拢双腿,一面拢紧裙福,一面则狠狠咬住他的手。
当场他便失声大叫,她正要趁机逃走,哪知对方又是一把将她扯住,甩到墙上死死掐着她的脖颈,她当时只觉自己要死了,可她还未活够,并不想死,她手脚并用胡乱挣扎,也不知最后是踢中了他哪处,死死掐住她脖颈的手竟一下松开,她不及细看,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一路往正和院跑去。
夜里心惊胆战了一夜,今早一醒来,府上便传三爷昨夜遇袭一事,道是眼下正卧病在榻,且那凶者正是府上的丫鬟,目前还未查明,待查出了定要严惩不贷,大太太更是放言,若是哪个寻着了蛛丝马迹,务必禀告于她,一旦揪出了凶手届时定有重赏。
闻及此言,她便是慌不择路,暗暗安慰自个昨夜天暗,三爷该是未看清她面貌才是,谁知她这里刚松一口气,大太太又是传下话来,道是昨日三爷日落回府,命各院将昨日同一时辰路经事发地点的下人俱记在簿上,方便她一同审问。
她一听这言,便再坐不安稳,思来想去皆觉此事只有世子爷才能保她,也便是因此,这才有了午后送茶点这一出。
胭脂只同他讲了个大概,楼世煜却一瞬明白过来,观身旁小丫鬟眼泪涟涟,满目惊惶无助,他心下便有些发软,瞧着她的颈项只觉刺眼的很,便道:“稍后请了大夫进来看看你这伤势……”
他话不及道完,胭脂便连忙止住他:“谢世子爷好意,只眼下大太太正在四下寻人,我若主动请了大夫来看病,届时我这伤势一传出去,可不就是要坏事……”胭脂咬住唇,担忧不已。
“莫担心,届时便道我身子有恙便可。”他语气虽则还如往常一般清冷,可胭脂却能自他眼中看出两分柔和,她一瞬垂了脑袋,忆起两日前这人还狠狠踢过自己,若不是眼下走投无路了,她也不会这般没有骨气的前来求助于他。
楼世煜何等精明之人,一见她模样扭捏,便知这是在怨自个伤过她,因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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