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可能因此伴我一生。没有人会为了不留疤痕或者暂时止疼,就把整只手砍掉。路过我们生命里的每一个人,有的扇了我们一个重重的耳光,有的给了我们一次体无完肤的爱,有的只给我们留下了只言片语和一个模糊的背影。我们只是一个皮囊,收容着他们对我们施加的每一次影响,没有任何人能够完全充满这个皮囊,今后,还有别人要进来,也有人要出去。不要怨天尤人,不要责怪自己。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没有事是毫无转机的,活着,大哭也可以,咒骂也可以,咬牙去忍受命运带给自己的每一次风雨雷电,鬼知道将来还有什么大风大浪在等着我们呢?小夏,你已经颜面扫地,没剩多少脸可以丢了,当一个人彻底丢掉自尊心时,才算真的坚强。接下来的日子,请你一点一点把脸捡回来贴回去,就算是装,也装坚强点,为了你的面子。”
祝瑾年说话的时候,聂羽峥静静地望着她,黑眸似墨,隐隐镀着一层柔光。她一身血迹,她狼狈不已,她强忍着疼痛将每一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于他看来,何止是一个男人倾慕一个女人时“越看越漂亮”,仿佛之前自己对他人陷入感情时表现出的不屑只不过是因为——她没有来。
他有着长长的一生,而这个祝瑾年,终于来了。
夏小姐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浮起的湿润渐渐模糊了视线。她抬起双手,把脸埋了进去,肩膀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喉间发出了低沉的呜咽声。
几个警察押着她走了,祝瑾年去洗手间简单清理了一下脸和脖子上沾着的血,坐车去了医院。
缝好了针,医生细心地缠着纱布,顺便说一些伤口护理的注意事项。
“不要碰水,保持伤口周围清洁,发炎就不好了,有你受的……一定按时过来换药。这两周你的右手肯定不怎么方便,忍一忍,克服一下。”
一身斑斑点点褐色血迹的祝瑾年一边听一边神游太虚,觉得自己应该去查查星座运势或者生肖运程什么的,最近两次进医院,究竟是水逆还是犯太岁。又或者……她瞥了一眼一旁站着的聂羽峥,会不会是交了个这么帅的男朋友,且还是自己顶头上司,人神共愤?
他看上去不太高兴。
“我没事,已经不疼了。”祝瑾年骗他。
“到底怎么回事?”他表情不改,看来根本不相信。
“我劝了她几句,她好像有话要说,我就靠近些,她站起来像是要跟我说悄悄话。谁知道她忽然就从哪里摸出个东西往我脸上来,还说了句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下意识用手拨了一下。她力气很大,还想扑过来,我不知道她手里那个武器是什么,有点害怕,就卧倒护着脖子和脸。她被警察按住了,我有点不知所措,手开始疼,一时起不来。”
他眉头皱得更紧,“进去之前,我提醒过你。”
一时疏忽导致现在右手包得像个粽子,想起夏小姐以往优雅清丽的模样,祝瑾年沉默了,却听他说:“对不起。”
语气竟十分真诚,带着懊恼。
她一怔。
他摇摇头,没有解释。
天色已暗,祝瑾年说:“送我回去吧,我累了。”
“你这几天行动不方便,一个人住没问题?”把她送到家门口,他又蹙眉。
祝瑾年眼珠转转,叹口气说:“有问题,可能得请个保姆。”说罢,抬眼看他,“要不,你帮我联系一个?”
聂羽峥看了她一会儿,指了指自己。
她摇摇头,“我要专业的。再说了,你要准备乔怡潼的心理鉴定,哪有空事无巨细地照顾我?”
“你想要什么样的保姆,嗯?”
祝瑾年眉一挑,“勤快的,嘴不碎,长得好看,身体好,身材好,最重要的是——他得是个18-22岁的小鲜肉。”
“在你没说最后一个条件时,我以为自己完全能胜任。”他似笑非笑,“原来你嫌我老。”
“别这么说,老聂,你很年轻,正处于男人一枝花的年纪。而且你是学术型的,保姆这样的体力活儿,对不起你的学识,还是交给小鲜肉吧。”祝瑾年习惯性地跟他抬杠。
“说得很有道理。”他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翻找了一阵,最后把屏幕转向她,指着上面一张照片,“你看这位……合适吗?”
祝瑾年一看,照片中人留着清爽的短发,面庞清俊,一双好看至极的眸子好似山间冷泉般清冽。他穿一件烟灰色的薄毛衣,只是那样随意地站着,单手揣在深色裤子口袋里,双眼往镜头这儿一瞥,没有造作的动作和表情,淡淡扬一扬唇角而已,风神俊秀之大气和自信,就让人一眼难忘。她眨了眨眼,又打量他一阵,照片中这个男子分明跟他九分相似,“这是……你弟弟?”
“18岁的我。”他露出几分狡黠,逼问道:“符合你那些要求吗?”
她点了点屏幕,“嗯,这时候的你,不错,我很中意。”
聂羽峥一脸受用,但却毫不客气地回敬:“老牛吃嫩草。”
“可惜嫩草已经长大啦。”她耸耸肩,遗憾道。左手艰难地从包里掏出钥匙,弯腰对了几次钥匙孔,才顺利把防盗门打开。他却忽然伸手拉住了门把,不让她把门推开。
“搬我那儿住。”
祝瑾年倒吸一口气,下意识就摇了摇头。
好歹也有点实战经验,她知道适当的拒绝能把男人拉得更紧,一味的顺从和纵容反而会让他们觉得太容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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