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话说的很平淡,眼中亦没有杀气。赤鹤略略放下心来,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似想着若照他这么说,那梁九儿应该没什么事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问道:“你是冲着梁九儿来的么?”
自上次的事情之后,她才知道幻瞑界不光想要她的眼睛,还想要梁九儿的生魂。虽然她并不知道他们要梁九儿的生魂有什么用。
但做事嘛,可以是有道理的,也可以是没道理的。强抢,这就属于没道理的。
平楉亦朝她近了一步,并对着她摇了摇头。
这一摇头,赤鹤就紧张起来了。
然她此时的紧张,配着眼底的镇定,在平楉看来却全成了另一种fēng_liú。
他不是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所以牵出一丝笑来,缓和道:“我亦不是来取你的眼睛的。”
☆、第八十二章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赤鹤舒了口气,虽然这口气舒得偏怂,不过她也认了。
抬眼看着面前的平楉一脸清淡,身上亦没什么杀气,好像就是个寻人。
咳咳,可谁过路,会往金塔这儿过。
她被夜风吹得灵台有些浑,然这份浑里,她居然还能瞬一时想到第一次见平楉的时候,众说纷纭间,皆叹平楉是因着要治病才要取她眼睛。
可平楉到底生的什么病?那么长时间没取到她的眼睛,却也没见到他半点虚弱的样子。
“你的病,是不是很严重。”她的声音依样不温不热的,一双赤金瞳里像沁着无波的水。平楉陷在这汪清波里,竟很顺从的应了一声:“或许是严重的。”
彼时牙月掖藏在云后,赤鹤看不大清明他的表情,只跟着问了一句:“那是什么病?或许会有别的法子…”
她说这话多少藏了些私心——若是有别的法子,那你也大可不必取我的眼睛了。
平楉大约是没想到这一层,望着她的眼底越发深邃起来,又顺从道:“我身体里……要是它出来,我就活不了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宽慰起来:“好在暂靠着蛟血压制,短时还不会有事。”
这番话把赤鹤听得云里雾里,不甚明白:“我听不太懂…”
听不懂,就找不到替代自己眼睛的办法。
找不到,有朝一日他就还得取自己的眼。
这真的不算是个好消息。
平楉略略摇头笑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茬,偏过眼神去:“我今日引你过来,就是想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
话罢踏了个身,作势欲走。毕竟此处不合他长留。
他衣袂飘摇,于半空中居然让赤鹤听出了一分欣慰:
“看来你恢复得还算不错。”
赤鹤没应声,遑觉夜风吹多了真的是脑子浑。酝酿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劳你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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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转回到自己屋内,云汀已经掌灯候了多时的样子。见她回来,忙迎上去拢了拢她,将她双手包在掌心内捂了捂,一边呵着热气,一边道:“你去哪了?”
赤鹤想了想,如实道:“平楉来了。”
这个名字亮得他手上的动作一顿,眉头微蹙道:“平楉?”
金塔一事之后,他总觉得幻暝界该消停两天。如何平楉又来鹿晨山了。
赤鹤点点头,依着他到桌旁坐下,接过云汀替她斟的热茶,细细咂了一口,才又道:“他没有动手的意思。倒还跟我寒暄了两句。”
她说这话是想让云汀放心来这,却没料到云汀的眉结却蹙得更紧:“寒暄?”
他脑袋转得飞快,忆起在流心岛时,平楉曾说过要让赤鹤一同回幻暝界的话。
难不成,他的目的不光是赤鹤的眼睛?
烛火温温的,熏得赤鹤有些起瞌睡,她觉得这该算是寒暄的,于是动身走到床榻旁,一一把外衫褪下,推测道:“他虽说因着有蛟血压制,所以暂不取我的眼睛。可是暂时终归暂时,到底会有这么一天的。”
她磨蹭到榻上,朝里挪了挪,扭头望着云汀还在发呆,于是拿他打趣道:“怎么?你是想通了,不在我这房里将就了?”
她眼角遐着笑,把云汀从发呆中签回来。
少年睨眼看他,似有若无的斥了句“想得美”。起身灭了烛灯,也褪了外衫摸索到榻上。
他由后环起娇软的枕边人,听她迷迷蒙蒙的问了一句:“九儿是不是没大事情?”
若是有事,只怕云汀亦不会如此淡定。
云汀将她环得紧了些,微微凑首就能亲到她的头发。
“没大事情,金墨陪着她呢。大概就是平楉想引你过去,故意搞得动静。”说着,又朝她头发上亲了亲,“别想那么多了,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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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鸣晨的响钟刚刚敲不过三下,苍松长老的令函便挨个传了下来。
是以一早召集了众人,说的大都是关于金塔的事。又言崇明宫亦要来客,吩咐小徒提早做准备。
本来一早没吃东西腹中空空的去报了个早会,赤鹤是有些疲的。但听闻崇明宫要来客,她亦有了精神。
但愿来的是个相熟的神仙,如此也不烦闷。
众人散罢,云汀和金墨有事先相携去了正殿。她挂念着早上没喝的一碗舔粥,兜兜转转又绕回了后院。
小厨房里她捧着舔粥喝得正香,梁九儿张着个脑袋探进了厨房。
“你们可散了,我一直在等你们。”她踱到赤鹤身旁靠着,脸上恹恹的,一根手指在木雕的小人脸上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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