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中卫本就生得好样貌,不笑时犹带三分情,笑时便觉东风染尽了半壁胭脂色。瞬时引得楼上众多小娘子又是叫着“何中卫“又是取了荷包投掷,可惜那何中卫再未回头,也未理那一地的荷包。
伤了整座观景楼的女儿心。
崔虎生却傻傻转过头,笑呵呵对紫苏说:“刚才便是我事前提及的黑衣龙舟队上的何中卫,乃是我们泗水城中第一美郎君。平日里与我兄弟一般,那荷包我回头去帮你妹妹要回,不用担心!”
紫苏听了抬头看了崔虎生一眼又低下。
这崔虎生是真傻吧!见个俏郎君不说躲远些,还打招呼,称兄道弟,孰知却是把他自己那张脸衬得黑如锅底。还唯恐自家未婚妻看不见,特意介绍。这般憨性子,以后相处想必也能轻松些。
一时觉那眉眼哪里是凶气,尽是憨气和傻气。心中虽放下,却有些莫明的空落感。
主舟上宋将军已经开始发彩头,龙舟戏也近了尾声。为避人潮,紫苏一行人便决定先行离开。
紫草意犹未尽,兴奋的手舞足蹈,还想进泗水城看看,紫苏也有些意动。蒋家与泗水城的老林大夫有此干系,蒋大郎原也准备今日去拜访。另一边崔虎生也不舍阿苏离开,四人不谋而合,便又取了牛车进城。
泗水城果真不负其北方第一城之名。
城内四条主街铺上了青砖,街道呈井字形,把泗水城分做九隅。从北至南依次住着将官军属,商户百姓。将军府和官衙都建在井字正中,城内的正中心。
不过官衙现时是空的。去年北人来犯时,知县怕死,带了家眷小妾弃城而逃。朝延此后也未再派人过来,故宋将军身兼数职,既戍边也代管民事。整个泗水城,住得大多是军属,因着有泗水关天险守护,所以城墙并不高。站在将军府的射天楼上,就能看见城外的泗水河。
城内主街两边都是商铺,其中竟还有座三层酒楼。每间商铺俱是青瓦粉墙,门框窗棂上皆有雕花、漆朱、粉金。一路走来,五颜六色的彩旗翻飞,如入了万花众中。还有小伙计站铺前亮了嗓子吆喝,一句“有客来”被喊出了九转十八弯。
街边还有挑担、推车的小贩买重阳糕、香茶饮,边走边唱着自编的香茶调。糕饼铺子里,五彩的凉果子雕出了各色花形。墨香斋里居然还摆了憨态可掬的各色泥娃娃,看着让人忍俊不禁。街边摊贩上有吹着哨子的风车,有拿了麦芽糖用根细铜管吹出的糖老鼠、糖蜈蚣、糖蝎子的应节之物。紫苏也难掩好奇的买了些小玩意,不过还知道克制。紫草则如蝴蝶,满场飞。若不是有蒋大郎拽着,估计身上的银钱早被掏了干净。
最累应属崔虎生!阿苏太惹眼,走在哪儿身后总能跟上不识趣的后生、帮闲。崔虎生一路挥来喝去,连推带挡,嗓子都开始冒烟。好歹护了个周全,且见阿苏时不时回身抿嘴对他笑。
满身劳累顿消。
第8章端阳(四)
如此这般东游西走,见路边有家羊汤铺子生意十分兴隆,众人此时方觉腹饥难耐。互相招呼着进了店,点了几碗羊汤吃饼子。
羊汤味鲜香而不腥,更洒了茱萸和一些绿色的野菜,吃在嘴里很清爽,配着饼子吃,很美味。紫苏从未一天内见得如此繁盛景相,只觉大开眼界。饼足汤饱,蒋大郎就说要去寻老林大夫,崔虎生便引了路。
老林大夫曾拜师蒋家高祖,名义上紫苏她们这一辈都得喊上一声师叔。过年过节,大哥都要亲自上门问候。
老林大夫因着年岁大了,久不坐堂看诊,平日里是待在城北对着城墙的一个两进四合院中。老远看见一棵高高的槐树时,地方便不远了。
听说是蒋家来人,老林大夫很高兴,又是着人上茶饼,又是着人上点心果品。笑呵呵着打量着四人,不住的点头。最后指了紫苏便抚须笑道,“这个小娘子老夫记得,小时候我家大郎总说要抱了回家做媳妇!”
紫苏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崔虎生听了脸却黑了,嚷道:“阿苏已经许给我做媳妇,老林大夫莫再说这样的话。”
“哦?崔左卫长得可没我家大郎俊,小娘子肯定相不中。不会是抢来的吧!”说完老林大夫哈哈大笑。
大坐四人除了紫草跟着嘻嘻笑了,其余三人都面色怪异。老林大夫看了一怔,马上抚须拍案大笑:“难不成真是抢来的?啧!啧!看不出你这黑炭头竟有这般能耐,快细细与老夫说来听听。”
蒋晋元有些绷不住了,低声喊了声:“太师叔!”
老林大夫眉毛一竖,胡子一吹,说:“小白胖子厉害了,管到太师叔头上了。”
大哥小时总吃不饱,日子好过后很胖了段时间,大了才渐渐瘦下来,这小白胖子的外号紫苏都快忘了。被老林大夫一语叫破,两姐妹都忍不住笑出声,蒋晋元只好闭嘴装鹌鹑。
“那边小娘子也别仗着长得好就胡塞海吃,回头若是长成当年你哥那样,估计黑炭头再傻也得退婚了!”
怎么火烧到她身上了,紫苏那塞在嘴里的糯米糕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涨得脸通红。抱了只茶碗假装闷头吃茶。
崔虎生吓得连连摆手,说:“阿苏胖些也是好看的,再胖我也不会退婚。是我丑,我丑!”说着还把自己面前的糯米糕端到紫苏桌案前。
“说你傻你还真傻得冒气了,这月银饷又全交给那崔老婆子了?”
老林大夫看了连连摇头,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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