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原来是得了胸膜炎,又是住院又是打针又是吃药,有半年时间每天睡觉的时候,妈妈都会坐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
恩泰还是每天不定时的会给她留言,有时候是语音有时候是图片,说他在跟着凌奶奶学画画,说他已经可以画小鸡啄米了,说他又吃了什么好吃的东西,说凌叔叔给他读晚安故事可他还是想听阿姨读……看起来他的日子过的还不错,一点也不需要她额外的担心。
一周以后终于开始略微好转,不再撕心裂肺的咳,也能说话了,声音像只鸭子。唇上此起彼伏大大小小的水泡也开始消退,又瘦了几斤,灰头土脸的,像只干枯的草。输液一周,两个手背都青紫着,每次护士打针的时候,都叹息着她的血管怎么这么不好找。她想去再挂个号问问大夫,是不是可以不要输液了,改吃药行不行。
挂号大厅里人很多,排了n条长队。忽然门口一群医生护士从旋转门口拥进来,往电梯那边走过去。她一眼就认出了走在中间的,是衣觞,她也穿着一身医生袍,一边走一边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周围太嘈杂了,完全听不到内容,惊鸿一瞥间消失在了电梯间拐弯处。这个城市什么时候小成这样了?她生了一场病,就遇到了两个熟人。
她把怀里抱着的一堆药放在了分诊台上,低头在包里翻购物袋,听见两个护士在聊天。
“哎你刚才上楼去看了没?”
“当然去了!本人比广告上还要好看!”
“主要是那个气质,真是好。比那个和她一起拍的那个谁强多了,那就是个花瓶啊!”
“没办法,人家红啊,有流量。衣和这次的推广效果不敢说,这美女副院长可是火了,听说微博上都有后援会了。”
“我早知道了,我那小侄女儿因为这个还要去学医呢。现在的小孩儿都看脸,有颜即正义,没辙。”
她终于找到了购物袋,把药一股脑的从台面上划拉进了购物袋里。
吃了点剩饭,又吃了药,她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再醒来已经是傍晚了。上了厕所洗个脸,清爽多了,难受也好转了些。听说感冒就是吃药难受七天,不吃药难受一周,可能是快过劲儿了。开了冰箱,还有点蔫了的小油菜和虾干,她把砂锅拿出来,洗了米开始煮海鲜粥。连续吃了好多天没味道的东西,嘴里都苦了。
一手拿勺子搅拌着,一手拿着手机乱刷,忽然想起护士说的衣觞拍了广告,她也去微博上搜了一下。长达五分钟的宣传片,衣觞出现了两次,一次是一闪而过的镜头,介绍心理诊所那一句,还有片尾的特写镜头,她和另一个女生一起说衣和的宣传语。少了平时戏谑的眼神,多了严肃和专业,让她想起婚礼那两天的衣觞,每次有人过来问她事情,她就会露出这样的神情给出她的决定。
她经常会想起衣觞,已经习惯了睡前和她汇报恩泰的事,经常是拿出来手机才想起来,已经不需要了。想起她,就免不了想起恩泰,想起凌霄。病的昏昏沉沉的,她总是在睡觉,有时候也分不清那是自己在想,还是在做梦。
过往的经验告诉她,时间会让你把一切都遗忘的,只要足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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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在母亲那里盘桓了半个月才踏上归途,迎接他的是一室空寂。
他一早知道莫莺已经搬走了,那感觉还是很不爽。恩泰一上楼就跑去莫莺的屋子里查看,似乎不敢相信莫莺真的没在。柜子里挂着三件衣服,正是衣觞婚礼上的两件礼服和一套没有穿过的西装,鞋架上摆放着配的三双鞋子。被子叠的方方正正的放在柜子里,恩泰仔细闻了闻,只有芳香剂的味道。他不死心的把所有的柜子、抽屉每一个门都打开查看,再没有什么了。
“阿姨真的不会回来了吗?”恩泰失望的问。凌霄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恩泰噔噔噔的跑到楼下,坐在地里翻出手机来,大声的嚷着:
“阿姨!你快回来!你必须立刻回来!”他反复留了三条,才放下手机。最开始莫莺还会每天回复他,这几天总是很晚回复一条,甚至干脆没有回复。他的小手抓着手机不放,盯着屏幕等着,一直等着。
不一会儿,竟然真的收到了回复。
“出什么事了?”听上去莫莺的嗓子还有点低哑。
“你的屋子里,东西都没有了!”恩泰还在大声的嚷着。
“还记得吗?阿姨不是和你说过,阿姨要去别的地方工作,会搬走吗?”原来是他们回来了。
“可是我现在想你了,就是现在。”恩泰声音低了下来,不开心的说。
“对不起,恩泰,阿姨现在没有办法去看你,阿姨在火车上。”
恩泰收到了一张图片,莫莺靠在窗边,火车飞驰,窗外一片模糊。
“阿姨,你要去哪里,你什么时候回来?”恩泰慌了。
“阿姨要去探亲。我一回来,就去看你,好不好?”莫莺下了保证。
“你真的会回来吗?”恩泰不确定的问。
“恩泰乖,要好好听凌叔叔的话。我在你房间里留了礼物哦,快去找找看。”
凌霄站在楼梯半腰,听完了完整的全部对话,对恩泰说:
“起来吧,地上凉。”
恩泰拿着手机站起来,噔噔噔又跑回楼上,钻进了自己的屋里。床上放着一个大盒子,打着蝴蝶结,他掀开盒子,里面是一只小熊玩偶,和他平时睡觉时搂着的那只,一模一样。盒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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