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吁地赶到这里,站在走廊这头看到独自一人坐在走廊中间的何安然。
他原本悬吊在半空中的心才彻底的落下来。
她跟记忆里的模样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留着一头乌黑的头发。
她安静的坐着,双手搭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身白色的羽绒服衬的她格外地清瘦。
他就那样贪婪的看着她,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一样,这七年里,他想过无数次跟她重逢的场景,但是却没有一次来的这么清晰深刻。
“怎么想的?”
周延川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温水炖青蛙,慢慢来。”
他现在不急了,因为他现在至少找到她了,只要她在北京这个城市,就算是挖地三尺,他都能将她翻出来。
齐俨宁没说话,他知道,周延川等这天已经等了很多年了。
他一直都不明白,安然妹妹究竟是有怎么样的魅力,能让周延川这样的人可以对她念念不忘。
齐俨宁觉得现在的何安然变化了很多,好像比以前……冷淡了……
*
宋珍本来是约了何安然一起去吃个饭的,但是穆娉婷一通电话打过来,吃饭的事便也就只能作罢了。
和宋珍分开之后,她便拦了一辆出租车。
现在是上午十点多,将台路正是堵车的高峰期,何安然侧头看了一眼车窗外,车辆来来往往,熙熙攘攘,马路上到处充斥“滴滴”的车鸣声,这就是北京的生活节奏。
说真话,像何安然这种平凡的女人能跟周延川这种男人扯上关系,说出去估计很多人都不会相信。
但是他们的确就是认识的,因为周延川的母亲跟她母亲是大学闺蜜。
初次跟母亲去他家拜访的时候,见过周延川一面,那年,她十二岁,而他十八岁。
她印象尤为深刻的是,那时的周延川还是一名高三学生。
他穿着一件主色调白色,袖口藏蓝色的校服,身材清瘦,但是肩宽腿长,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面容清淡。
在她的母亲向他介绍的她们的时候,他也就只是朝她们淡淡的点了点头,微笑,然后便没有了下文。
那是他们的初见,第二次见面的时候,那便是她长达五年寄宿生活的开始。
周延川的父亲是做生意的,商人,通常都忙着应酬,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而周延川的母亲是一个自由画家,跟她的母亲一样,她们总是喜欢结伴去各个城市采集风景名胜。
在周延川家寄宿的那五年里,都是周延川在照顾着何安然。
在何安然的记忆里,周延川是一个向来话不多的人。
他喜静,通常在他的脸上是看不到除了平淡以外的其他情绪。
印象深刻的也就是她每次考试成绩考的全班前几名的时候,才会看到他嘴角稍带温和的笑意。
遇见周延川,也就意味着过不了多久,她会再次遇到那个叫何颂谊的女人。
那个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身材高挑,气质优雅,笑起来非常好看的女人。
周延川的朋友不多,除了她一开始就认识的齐俨宁,还有一个就是何颂谊了,她跟周延川是大学同学,也是周延川唯一的女性朋友。
每次见面,她都会笑着喊她,“安然妹妹。”
不过在何安然的心里,她其实是不喜欢何颂谊的,她不喜欢她总是亲热的喊她“安然妹妹”,也不喜欢她总是围着周延川转。
何颂谊在何安然的心里就像是噩梦一般的存在,因为她觉得何颂谊就像是一个侵略者,总是想一点一点的□□她跟周延川的生活里。
初见见何颂谊的时候,是她初三放学回家的某一天。
那是她第一次见周延川带女孩子到家里来,虽然跟着一起来的还有齐俨宁,但是那也让她震惊了许久。
周延川看着愣在门口的她。
“看什么,还不进来。”
她当时才如梦初醒,换了拖鞋进去。
刚进去,坐在沙发上的何颂谊便迎了过来。
“你就是安然妹妹吧,总听延川提起你。”
何安然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下。
一头黑发,脸蛋漂亮,笑的温柔,身材纤瘦,凹凸有致。
不像她,一马平川,一条竹竿。
“你好。”虽然心里对她喜欢不起来,但是基本的礼仪还是有的,她朝她点头微笑了一下。
“她叫何颂谊,同学。”
何颂谊。
就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从那个时候起,何颂谊就像影子一样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原本的三人行就变成了四人行,更多的时候,她跟着他们三个人,觉得自己什么话都插不进去,因为他们说的大学的内容,她一个初中生也理解不了,所以更多的时候,她只能沉默,发呆。
“小姐,到了。”出租车师傅一口纯正的北京口音打断了何安然的思绪。
她看了一眼,果然已经到了酒仙桥。
“多少钱?”
师傅看了一眼价表。
“四十九元。”
付钱,下车。
下车之后,何安然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朝酒仙桥的商业街走去,穿过一条马路,绕过一个拐角便到了,进去之后直接坐电梯上九楼。
九楼有一家手绘插画工作室,是何安然的。
推开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铅笔独特的气味,对于她们学习美术的人来说,再熟悉不过。
原本都在低头作画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
“然姐,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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