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字的听着旁人给他叙述,都觉得眼眶发酸。
“幽北的白塔还在吗?天晴的日子从州城就能看见的。”有人嘶吼地问道,全然不顾季沁根本不可能听见,“我家在幽北白塔啊……”
“我家在寒山谷!”
“怎么可以让一个小姑娘深陷虎狼之地!她帮我们回家,我们也应该帮她回家啊……”
“州侯大人!求大人救人啊!”
“只怕士大夫们根本就把我们的幽州忘掉了,还有没有有血性的幽州汉子!跟我一起赶去幽州界!我们幽州人带她回家!”
·
季沁抱着膝盖,缩成了一团,她听见了外边又响起翅膀怕打的声音,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白茅的尸体被一点点挪开,刺眼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她不敢睁开,也不想睁开。
脸被轻轻碰触了一下,有些痒丝丝的,像是羽毛划过去,她愤怒地拍掉那东西,冷不防手被紧紧地握住。
——人类的手。
季沁终于睁开眼睛。
姬珩面色冷凝,清浅的眸子里像是结了一层寒冰,他半跪在地上,俯身看着她,他素来尚洁,可是如今玄色衣衫上满是厚重的血腥味,手上也沾着不知名的血迹。他上下环视季沁一眼,确定她安然无恙,这才又伸出一只手,将她从石柱下抱了出来。
他用力地把她按在怀里,手劲几乎要箍断她的肋骨,季沁小声喊痛,他才松开,低头看着她,眉目稍松软了些,但是脸色依旧冷得要冻死人。
“你怎么来了!”季沁紧张地拽着他的衣衽,“你没有王气,你在幽州乱跑什么?”
“你有王气?”姬珩拽住她的手腕,冷硬问道。
“没……”
“那你乱跑什么?!”
“我……”
“姬十六。”
“属下在。”
“带她先回——”他话音还没落,听得动静不对劲,抬头一看,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冰雹正遮天蔽日地往地上砸,他皱了下眉头,下意识将季沁往怀里一护,后退到了还没有彻底倾颓倒塌的房檐下。
季沁却挣开了他,努力想将白茅的尸体也挪到身边。
姬珩看了一眼那尸体,确定不是她当时为他挡箭的那人。这才替她将尸体安置好。季沁侧头一看她用玉簪醉倒的那只酸与,已经被姬珩彻底解决掉,身首分离,热呼呼的血还在流淌。
然而白茅却再也醒不过来和她斗嘴了。
她心中酸楚,蹲在地上抱住膝盖。
姬十六等暗卫将飞马栓好,也很快撤了回来,他低头捡了一颗那所谓的冰雹,立刻愣住,“殿下,这是玉……”
“应该是娘亲来了。”季沁闷闷道。
“嗯。”
“你别生气了。娘看到你冲我发脾气,要是不喜欢你怎么办?”
姬珩把她从地上抱起来,看着她可怜巴巴的狼狈样子,眉宇间冷凝还是无奈地散去:“我先假装不生气。”
季沁原本松了一口气,听明白他话里意思,顿时又满脸委屈。
姬珩这次没再理会她,垂眸给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包扎上药:“只怕你娘比我更想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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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般的冰雹密密麻麻往下砸,寒山谷由南到北慢慢被覆盖上了一层玉色,时不时有巨大的妖魔从天上往下坠落。
玉石对妖魔来说是绝顶美味,单单是嗅到味道就下意识流淌涎水,很多妖魔都抵抗不了这种的诱惑。更何况是这么多玉石。
寒山谷所有妖魔几乎倾巢而出,然后倾巢醉倒。
军容肃整的飞马军队正在原幽州城遗址上空盘旋,带头的敖苞用布雨的方法降玉石雨,她身后是李谭然、小五,冀州晋州带队的刺史和将军,以及扛着斩妖刀,模样呆滞的赖炎。
他平日里在寒方城被副将幕僚约束得紧,这次本来是趁着女皇诏令,借机放风,顺便试试自己的新刀,熟料一路一直飞到原幽州城,他根本个拔刀的机会都没有。
敖苞又挥动爪子,一爪撕碎了半空中一只蛊雕,蛊雕硕大的身躯裂成两半,染红了地面。
赖炎刚拔了一半的刀又收了回去,怒得吱哇乱叫。
但是片刻之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笑嘻嘻地问身边的晋州刺史:”我听说你刚回了一趟帝都述职,冬官长是不是在驯化一条幼蛟?“
“你是不是属狗的,刚刚还想咬人,这会儿怎么又冲我摇尾巴?”晋州刺史一脸嫌弃。
“赶紧说!”赖炎呲牙。
“有这事,还是我家殿下从路州给冬官长送去的,据说已经驯化了一半,能听懂人话了。你想做什么?”晋州刺史问道。
“嘿嘿,没事,就是想下次去帝都的时候请冬官长喝个酒。”
“喝酒是假,想把那条幼蛟弄去你寒方城是真吧。”晋州刺史看破他心思,“那幼蛟哪州都想要,不一定能轮上你。”
“被我老赖看上了,就是我的。谁都别想动我幼蛟!”赖炎一脸不讲理。
“大人,底下有人。”眼尖的士兵说道。
赖炎立刻精神起来,他一挥手:“点一百亲卫随我下去,其余人继续警戒。”
不远处。
小五近前询问李谭然,“夫人,这一批玉石快用完了,帝都第二批估计还有半日才能送到。我们是不是——”
她话音还没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熟悉咆哮:“嗷呜呜呜~”
正前方的布玉雨的敖苞动作一个踉跄,回头一看,果真是敖饼摇摇晃晃地朝她这个方向飞了过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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