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众人早已习惯,除了又一次司空见惯的感慨一句“林姑娘真是得娘娘青眼”外再无旁的想法。
适才的话就这么给混了过去,邢夫人微有不甘,努力的把话题拉回来:“迎丫头年纪大了,妹妹们的前程,还得仰赖娘娘呢!”言下之意,竟是想借着元妃的门路,将迎春塞给皇长子为妃。
不意她当真说得出来,王夫人当即微微变色。如今皇帝对皇长子的看重人尽皆知,皇长子妃或有成为未来一国之母的可能,必然要经过精挑细选的。至于迎春,先不提贾家如今早已成为朝中边缘化的存在,出一宠妃已是侥幸,怎么可能再出一个王妃?只说迎春本人那软懦木讷的性子,当一中等之家的主母都够呛,何况王妃?
自家庶女的品性,邢夫人怎会不知?只不过见元妃势盛,难免生出些得陇望蜀之心来。至于她的要求会不会让元妃为难,那是元妃和元妃的亲娘王夫人该头疼该心疼的事,她才管不到那么远去。
邢夫人毕竟是王夫人的大嫂,等闲不好驳她的面子,当下王夫人只好拐弯抹角的道:“娘娘自然是要给自家妹妹操心,早先便各处留意着,只是总没有合适的,只好等今年新科放榜后再瞧。”知足吧,新科进士再差也是自各地杀出来的拔尖人才,配一个迎春足矣。
邢夫人还待张口,元妃已道:“以府里现下的情形,皇子妃的事想也无用,收心吧。”她的性子,本就懒怠和几个内宅妇人兜圈子磨牙,径直打开天窗说亮话,“若想让二丫头学本宫当年那般从女官做起,她那性子,骨头渣都得给磨没了。何况,”她眼眸一转,霜似的冷,“夫人也太性急了!皇后娘娘腹中皇子还未出生,怎就已急着下注了呢?”
碍着贾元春的关系,元妃待贾府中人向来算是和气,这还是她头一回露出隐怒之色。邢夫人满口的话顿做无声,王夫人见她面色尴尬,还得替她解释:“娘娘有所不知,如今京中各家传遍,说是张真人和大相国寺的住持给皇后娘娘看过了,她这一胎又是一位聪明秀慧的公主……”
元妃正喝着茶,动作登时便是一顿,缓缓的放下茶盅,以帕拭唇,似笑非笑:“你们这便信了?”
王夫人与邢夫人对视一眼,齐齐狐疑道:“难道两位老神仙还能相得不准?”
“头先李尚书家老三出生时不顺,请大相国寺的住持过去念了半天经,就平安落了地,神的很。”邢夫人道。
“王阁老家的爱妾中了邪,喝了张真人的符水,不出两天就好了啊?”王夫人道。
“南安郡王世子妃在大相国寺敬了三香,隔年就生了个雪团似的哥儿。”邢夫人道。
“是了,老太太前儿还说起,要在大相国寺给娘娘供海灯,好让神佛菩萨保佑娘娘福寿安康,早得贵子!”王夫人说。
元妃扶额。骨肉连心,王夫人连忙关切道:“娘娘可是头疼?”
可不是头疼么?纯粹是给你们给气的!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们的关注点怎么还绕着两个混吃混喝的僧道打转?
他俩说皇后肚子里那还没落地的孩子是女孩,你们就当真信是女孩?
皇后早年是夭折过一个儿子的!
这两年国丈家可没少往清虚观与大相国寺送香油钱!
这么信他俩的话,他们说贾家明儿倒台,你们今晚就要悬梁不成?!
元妃实在懒与她们纷争了,摆了摆手,索性径直定下主意:“这件事以后再不准提起,几个丫头的婚事自有我做主,总不会叫自己的妹妹吃亏了去。”见邢夫人兀自有不甘之色,心知这位牛心古怪的大伯母心里存了气,纵使碍着自己不好反驳,但保不准回头变着法子寻王夫人的晦气。
以元瑶的本性,似这等愚顽不堪、利欲熏心之人,倘若是她门中弟子,打一顿、再关几年禁闭勒令面壁修行,一准的出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她偏生还挂着个贾元春的身份,便得按着俗世的规矩行事,哪怕是再懒得与邢夫人讲道理,冲着王夫人这个贾元春的生身之母,她还是得细细的与邢夫人分说:“圣上春秋鼎盛,宫中年幼皇子渐渐长成,不乏高位妃嫔所出之子,况且皇后娘娘还能生育呢。皇长子母家不显,母妃无宠,统共只占着长子一条好处,可再过些年,成年的皇子多起来,他还能继续拔尖下去?家里果真早早的站了队,届时若是想要下船,不说旁家还愿不愿意收我们,便是愿意,皇长子肯不肯放还是另一回事呢。”
邢夫人哑口无言。王夫人则道:“娘娘说的是,可见盘算千条万条都是虚的,总不如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可靠。上月我去清虚观敬香,求到了上上签,解签的道士还说娘娘今年必得贵子呢。”
“清虚观的签最是灵验,娘娘可要抓紧时机啊!”邢夫人忙说。
“上回锦乡侯夫人给了我一个求子方儿……”王夫人说。
元妃深深的吸了口气,想要抬手再度扶额,却又对上了王夫人殷殷关切而期待的眼神,抬到一半的手硬生生的拐了弯,拿起先前喝了一半便搁在一旁的茶。力道略重,险些把那细胎的小茶盅捏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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