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张显的小脸一下子就皱起来了,他难过道:“为什么夏姐姐不能来了?”
“她终归要嫁人的,自然不能来了。”
“那二哥娶她不好吗,二哥娶了夏姐姐,她就能常来了!”
张鹤哭笑不得,她明白张显对夏纪娘有些依赖,自己尚且有些难接受夏纪娘的离去,更别提孩子心性的张显了。于孩童而言,他们只会表达最为直白的想法——夏纪娘的离去是因为要嫁人的话,那张鹤娶了她就好了。
“二哥不能娶她。”张鹤道。
“为什么不能娶她?”
因为你二哥我是个如假包换的小娘子!
张鹤没回答,可张显不得到答案显然有些不甘心,一直追问,张鹤只能道:“因为你夏姐姐并不喜欢我!”
“二哥胡说,夏姐姐若不喜欢二哥,为何会帮二哥。二哥生病了夏姐姐还来照顾二哥,这也是不喜欢吗?”
张鹤很难跟他解释“喜欢”的定义,她威胁道:“不许再说了,也不许再问了,否则不许吃饭。”
张显坐在一旁生闷气,拿着小木棍挥打地上的草垛,张鹤没理他,他一会儿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在地上划字。小木棍尖端烧了火被他灭了,而炭黑的部分正好可以在地上写字,不过一会儿就没了,他就继续拿木棍去烧……
“玩够了就吃饭了。”张鹤道。
他甩了木棍跑去洗手,而后在八仙桌前坐下。张鹤又道:“将今日所学背一遍。”
张显每日所学回到家中都会被她要求背一遍,背出来才能吃饭,张显早有准备,张嘴便背诵他这些日子以来所学的《千字文》。他不敢忽悠张鹤,毕竟张鹤是拿着书本对着来检查的,他一边背诵张鹤也一边记着。
“明日解读其意。”张鹤道。
张显瘪瘪嘴,背诵容易,要弄懂这其中的意思若无先生教导,那实在是困难。即使先生教导了,自己不多加背诵阅读就难以加深印象,过一段时间便会忘记。他甚至不明白张鹤为何要对他这么严格。
无论是显赫人家亦或是平民百姓、成亲阵仗的大小,程序都是差不多的。从媒婆说媒之后便要经过好几个步骤,“过眼”之后则议定礼,李大娘给陈家送去挑选好的黄道吉日,随后就开始下聘礼。
行聘礼也有几个步骤,先是下定礼,而后下聘礼。不管是下定礼还是下聘礼,对财力的要求便体现出来了,尤其是在下聘礼这一环节,男方下聘礼后女方家中也要准备嫁妆了,陈家为陈氏准备的资装费钱有数十贯、随嫁田有十亩等等。
而下聘礼之后下财礼则是意味着这桩婚事已经盖棺定论,不得有任何的反悔,男女双方的家中也要倾其所有……
张鹤见了以后才知道为何夏纪娘会没有嫁奁。陈家的情况属于三等户,而三等户中又分自耕农和小地主的情况。若不是张鹤的门荫,她估计也会被划到三等户来。
李清实家则是属于四等户,仅从这财力来看就比不上陈家,可是陈家却没法为陈氏寻找更好的人家,因为他们若给的嫁妆太多,那自家就会过得艰难。
而类似夏纪娘那样的大家族,除非让她嫁给四等户,不过即使是四等户要求的嫁奁也不一定会让夏家愿意,所以她更有可能嫁给五等户。
张鹤摇了摇头,这种风气风俗又何尝不是现代为之议论的彩礼跟嫁妆的问题?凡涉及钱财,总会有争议的,不过这儿的嫁妆之所以要得多也是因为嫁妆是女方的个人财产,成亲后用嫁妆购买的田地、房屋之类的也仍旧属于女方个人,受律法所保护。
李清实的婚礼便定在了下旬,下聘礼之后李大娘让李清实抽空到各亲戚家走了一趟。李家的亲属基本都在清河村,而且李家枝叶并不算繁茂所以没有多少人,李大娘还走动的亲属则只剩下夏崔氏了。
李清实问张鹤借牛车,张鹤听闻他要去夏纪娘家,心中一动,道:“不如我送你过去吧!”
“这怎么好意思?”
“我还记得去六家桥村的路。”
李清实语塞,他忘了自己许多年不曾踏足六家桥村,早就忘了怎么去了。他知道张鹤定是有目的的,便也没拒绝,笑道:“那好吧,就麻烦二郎了。”
“路途遥远,多一个人便多一分保障。”
虽说如今太平盛世难能看见有拦路抢劫的土匪,但是若遇到在村子横行霸道的无赖纠缠也实在是麻烦。李清实深以为然,道:“二郎说的是。”
于是一大清早,张鹤又起来拉着牛车与李清实去往了六家桥村。
李清实自然不是空着手去的,他照着李大娘的吩咐准备了些探亲的礼物,也免得夏家的人会碎嘴,不让夏崔氏他们来喝喜酒。
轻车熟路来到六家桥村夏家,夏丫和夏进在院子里玩耍,惹得那些j-i发出了“咯咯”的叫声,而草屋内隐约传出织布机“叽叽”的声音,倒是没看见夏老翁的身影。
“那是夏娘子的侄女夏丫和侄子夏进。”张鹤对李清实道。
“上一次来夏丫才刚出生没多久,如今都这么大了,我只听说大郎又得了一个儿子,却没想到也这么大了。”李清实道。
听见声音,夏丫抬起头看着张鹤,她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登时往屋里喊:“姑姑、姑姑!”夏进并不了解情况也跟着她一起喊。
草屋内的纺织声停下,便见窗子被推起来,夏纪娘的身影立在那边看着夏丫他们:“怎么了?”
夏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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