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树眨了眨眼睛,又摸摸脑袋,半晌才“哦”了一声,转身去了东屋,回头拿出一个灰扑扑的布袋来,“给,咱们家的钱都在这儿呢!”
叶芽接过钱袋,轻飘飘的,一点分量都没有,心中便有些不妙,倒出来仔细一数,果然只有四十六个铜钱。她咬了咬唇,收好铜钱,去问老郎中:“孙大爷,诊费和伤药钱,一共多少啊?”
☆、7道歉(捉虫)
薛家的境况,明眼人一看就知。
孙郎中叹了口气,“丫头,我知道你们家条件不好,这样吧,诊费我就不收你的了,十日量的药粉共计两百文,两条纱布……罢了,你给我药钱就行了。”他以前在镇上医馆当郎中,前两年回家养老,偶尔左邻右舍也会请他看病,若是遇到贫苦人家,他也就收点药钱,权当是行善积德了。
叶芽的脸噌地红了,她把所有铜钱都拿了出来,嗫嚅道:“孙大爷,我们家就这么多钱了,您看,剩下的能不能宽限几天,等我们有了钱,再送到您家里成不?”她知道老郎中是好人,否则一把年纪的,被薛树那样拉着跑,早就不理会他们了。
孙郎中摇摇头,正要说话,薛松忽的睁开眼:“孙大爷,我的伤不重,用不了那么多药,您留下一天的份例就行。”
“大哥,你醒啦!”薛树高兴地凑到炕沿前,望着薛松道。
薛松点点头,飞快地瞥了叶芽一眼,视线落在孙郎中身上,面容沉稳,目光坚定。他清楚家里有多少钱,这点小伤,养养就好了,不值得浪费钱买药。
叶芽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劝大哥吃药,家里的确没钱了,不劝吧,大哥会不会误会她不愿花钱?
“唉,都是可怜的,大小子,你也别逞强,现在天热,你这伤口至少要用五天的药,否则我就是白来了!这样吧,你先给我二十文,剩下的等你伤好了,再给我送去。”他之前摇头,并不是不同意叶芽的说法,而是打算让她先付二十文,留点钱吃饭用,哪想薛松误会了。
薛松皱眉,最后点了头,“那薛松谢过孙大爷了,弟妹,你付钱吧。”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因小失大,只有早点恢复,才能早点继续挣钱养家。
叶芽数出二十文递给老郎中,亲自送他出去。
望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再看看旁边嘿嘿傻笑的弟弟,薛松心中涌起强烈的愧疚,“二弟,你要好好待你媳妇,听她的话。”
“不用你说,我也会听我媳妇的话!”薛树笑的眼睛弯成月牙,扭头望向灶房,盼着媳妇早点进来,忽的“啊”了一声,从炕上跳了下去,“媳妇也受伤了,得让郎中给她看看!”说着就要往外跑。
薛松及时拉住他的手,强忍着伤口被扯动的疼,惊问:“她哪里受伤了?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没有,我也不知道她哪里流血了,褥子上有血,她不给我看,就说了两句奇怪的话。”薛树挠头道,想要挣开大哥的手去追郎中回来,又怕扯疼他。
薛松隐约明白了什么,但还是有些不确定:“什么奇怪的话?”
“嗯,媳妇让我记住,说,说她昨晚是第一次,她为我流了几滴血……大哥,你撒开我!”薛树更加着急了。
耳畔莫名响起昨晚听到的动静,薛松心跳再次不稳,听到院子里细碎的脚步声,他快速低声告诫道:“她没受伤,这件事你不要再随便跟别人说,行了,替我把被子盖上。”他上半身除了纱布缠着的地方,肩膀都是裸着的,刚刚弟妹一直没敢看他,怕是尴尬了。
大哥的话一直都是对的,他说媳妇没受伤,那媳妇就一定没受伤,所以薛树立即放下心,言简意赅地表达他的不赞成,“盖被子热!”
“我让你盖你就盖!”薛松挑眉冷声道,见薛树撅着嘴,又接着训斥:“以后除了睡觉洗澡,不许光着膀子,别问为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行!”
“你就会训我!”薛树不满地站起身,回头抓起另一头的薄被,刚想狠狠砸向薛松,瞥见他腰间那块被染红的纱布,就再也扔不下去了,眼圈泛红,低着头替薛松盖好被子。
叶芽进来的时候,正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好像流过一道暖流,驱散了将要面对薛松的忐忑。她轻步走了进去,把剩下的铜钱装在钱袋里,递给薛树:“阿树,你去收好。”
薛树伸手去接,薛松却拦道:“弟妹,说句良心话,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嫁给我二弟……如今你留下来了,说明你是个心软善良的好女子,愿意跟我二弟过,既然如此,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家里事情还得麻烦你照料,那些钱就由你保管吧。你放心,我会努力赚钱的,不会让你跟着我们吃苦。”他说的铿锵有力,毫不躲闪地注视着叶芽,让她明白,他薛松一定会说到做到。
叶芽垂着头,眼泪夺眶而出。
嫁给一个傻丈夫,她心里肯定是委屈的,哪怕薛树对她好,都不能弥补她心头的遗憾。但是现在,这个家的主事男人亲口向她道歉了,他没有态度强硬地以长辈自居,而是诚恳地把内宅管家的事情交给她,还承诺会让她过上好日子,这种信任和照顾,即便是她亲生爹娘,都没能给她!
“媳妇,你怎么哭了,大哥,你干啥欺负我媳妇?”
见她无声地落泪,薛树心疼的不得了,起身将叶芽搂在怀里,瞪着薛松道。
薛松无语,目光依然追随着叶芽,不知道她会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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