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他接受你了吗。
可她清楚,他们这种人,心早掏空,爱不过偶尔想一想,不会以身示范。
高希这才去打量她,本人比照片要好看几分,也就长得好一点。他的轻慢尽然写在眉宇间,丝毫不加掩饰,也不担心她难过。
在他眼中,混迹于风月场所的她,早该练就一副金刚不坏之身。
“你……”黎落忍受不了他的眼神。她想问你爸他还好吗,发现他们根本不熟,至今天他们的话没超过二十句。如果这样问,他会认为她故意套近乎吧。话在舌尖绕了一圈,考虑到高旻文还是她合法丈夫,出口的是:“医院那边怎么说,高先生……”
高希打断:“托你的福,他现在不死不活。”
黎落低头,哽了下:“对不起。”
“黎落……黎落是吧。”他轻念她的名字:“你真是妖精,我爸一遇见你就找不着北,整个高家被你弄得乌烟瘴气。告诉我,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嗯?”
“请你尊重我。”
“你跟我谈尊重?那请问,我该如何去尊重一个三陪,尊重破坏他人家庭庭幸福的小姐。”
黎落牢牢地盯着他,紧紧地抿着双唇。高希的阐述,她无从反驳,因为那些都是事实。她不知道,是不是走错了一步,往后的每一步都是错。可她已经付出了代价,那么惨重的代价还不够吗。
“所以,我恳请你能够代你父亲和我离婚。”
“离婚?”高希冷笑:“我爸为了你声誉尽失,你就这样回报他?”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但请你们放心,你们的财产我一分也不要,我怎么来就怎么走。”她轻轻蹙起眉,怕他不信,保证道:“我会找律师起草一份说明。”
“不愧是婊/子。不过我可亲可爱的后妈,你不要忘了,此刻我的父亲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生死未卜。你若还有一点良心,你若还念及我父亲对你的好,我请你尽了自己为人/妻的责任和义务。”
“你不是讨厌我吗。”
“不但讨厌,还让我恶心。可也没办法,谁让我父亲娶了你,就这样放过你可能吗。”
她知道物尽其用的意思。
她想,自己的境遇换为白露她会作何选择?会和她一样吗。
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高希不与她浪费时间,厌恶至极恨不能立马撇开她似的载着她奔去医院。路那么长,他不说话,她也无话可说。她茫然地望着前方,脑中沉沉浮浮拼凑着马来这半个月如地狱一般的日子,哪怕此刻脚下踩着她熟悉的泥土,空气满馥雅淡的清香,她还是觉得遍体生寒。
那种冷,那种痛,她不想经历第二次,也没机会了吧。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车子停在住院部楼下,他点燃一支烟,见她脸无血色。他弹了弹烟灰,冷漠地开口:“你就没别的话要说?”
黎落睁大眼睛,吃惊地望着他。
“比如,关于我爸爸为什么会出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打算告我吗。”高希如墨的双眸云涌。
“我不知道。”黎落不敢去看他。
至于那天发生什么事,她不敢回忆。也根本不会想到,那天他甩手离去会出车祸。
“你不敢说还是不根本不敢去想?”
“我和你父亲吵架,他很生气,所以……”
“只是吵架那么简单?要不要我来告诉你?”高希的身向她微微倾斜,烟圈吐到她脸上:“因为他发现你偷情,他好面子也因太爱你,也就原谅了你对婚姻的不忠。你呢,却处心积虑想他死。”
“我没有。”黎落摇头。
“没人告诉你他中毒吗,慢性的。如果不是那次车祸,我们根本就不会察觉,就算到最后他中毒而死,我们也只会认为是自然死亡,根本不会有人去怀疑他的死因。可惜你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会出车祸吧,不是很聪明吗,不是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吗,怎么栽自己挖的坑里。”
“我没有。”
“杀人凶手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真凶,你承不承认没关系。黎落,我不会让你死得痛快,更不会让你活得很舒服。你要知道,现在高家没人不盼着你死去,我也不例外。所以你最好祈祷我父亲能醒来,否则……”
“我说过不是我,我没有下毒,我从没想要伤害他。”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你去看看吧,稍后会有人接你回高家。”高希显得很不耐烦:“别想着逃跑,你跑不掉,也别想着找人解救你,在这座城里,还没人敢和我们高家作对。你聪明的话,还是乖乖听话,祈祷我父亲醒过来。”
黎落摇头,高希已经很不耐,冷漠地催促:“别跟我讲情面,你早该料到有今天,现在立马给我滚。”
黎落死死地望着他,直到有人来为她开车门,她才转过身,站在车外,她口气里道不尽的无可奈何和自嘲:“高希,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他。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他那样对我的人。”
高希没有听完她下面的话,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她的裙子,被风扬起,直到车子再也看不到了,她才走进医院。
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人物,让她望而止步的强者,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只能靠各种仪器和生命盐水延续生命。
曾经,他无不骄傲地对着她说,只要你喜欢,只要我有的全都给你。
曾经,他愤恨地怒吼,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要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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