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虐、目光短浅之辈,骂他年纪轻轻不懂民间疾苦,就只会与民争利,做个什么也不管的甩手掌柜都比这些年瞎折腾好。
俨然已忘了自个家人也是“愚民”的一员,他们也受了新政的益。当然,他说不定也会觉得新政妨害了自己一直做那全家人的中心,新政让他那些不识字的家人日子都好了起来,而今新政一去,他的哥哥弟弟,姊姊妹妹,姊夫妹夫,可不都要指着他张罗,才能张罗出新出路来?
正是王子晤查到了这些,宁青穹才要这般拆他的台,掀他的老底。
朱茂知被掀了老底,不就是被戳到了痛处,他当即面色涨红,斥责宁青穹:“避重就轻,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谈的是你的礼仪廉耻!”
“朱先生,我可是一字一句回答您的,如何就避重就轻了?这黑锅我不背。至于这转移话题嘛……您才是这个中高手啊,我们不是在说请你拿出青山杂谈录第三册原本对证我所言的事吗?和我有没有礼义廉耻又有什么关系?还望朱先生不要转移话题,将那本书拿出来对证吧?”
“茂知,既然宁小姑娘如此要求,你就把你那本青山杂谈录拿出来对证一番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书院大门方向响起,宁青穹偏过头去,就看到了负手而立的学院山长。山长须发皆白了,是一位年过六旬,已知了天命的老人,曾任至吏部尚书,后致仕返乡,受邀做了这徽山学院的山长。大部分时候,他其实是不大管事的。
这寻常不管事的人,若在大庭广众之下管起事来,朱茂知也不好当面就违抗、顶撞了,他面露一丝尴尬,放低了声音和山长说:“书没在我这儿。我有个侄儿念书呢,捎家去给他看了。”
“哟,捎给侄儿了?这可有点不好办啊。”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拖长了响起,徽山书院有名的小霸王带着他一群小弟们浩浩荡荡地从院内走出来。当先一人虽和旁人一般的都穿着徽山书院学子服,却是头戴白玉束发冠,脚蹬金云纹黑靴,腰挂镂雕暖玉佩,一眼望过去,就让人知道是那群小弟的头儿。“我倒是知道朱先生你有三个嫡亲侄儿,一个是在雪花盐铺淞沪支铺当伙计的,一个是在雪花杭州分铺管库房的,这剩下唯一一个念过几年书的,近来才签了生死契出了海。朱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捎的究竟是哪个念书的侄儿啊?”
朱茂知面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煞是好看,最后他只得拂袖道:“我邻居的孩子,就不能做我的子侄了?总之路途不便,我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质疑,就专程让人把书拿回来!”
“既然先生拿不出书,那就佐证吧,正好曲风书斋的青山杂谈录基本都是本院学子所买,不如就来几个买了的人拿自己的书考校一番宁家小姑娘,看看她是否能把她所说的识别字说对,就知她所言是否可信了。”人群里,一个十七八岁的面生学子突然提议。
众人面面相觑一番,就有人说:“这个提议好,几本书放一起,我们也就知道原来的钞本是什么字,可以互相验证了,不怕宁小姑娘乱说一气。”
众人纷纷应是,立时就有学子站出来说自己买的曲风书斋版本,可以拿出来,说罢他风一样地跑进去了。又有学子说有舍友也买了的,也风一样跑进去了。
山长也发话了:“既然如此,就先佐证宁小姑娘所言的可信度吧。宁姑娘,茂知,你们可有异议?”
朱茂知没有拦着,他看宁青穹两手空空,未带得什么识别对照册,心知她未必全能说中,只要她错漏一处,到时他自有说辞,就摇了摇头,只负手不语了。而宁青穹也毫无难色,亦无喜色,脆生生地应了一句“没有”,就静静地站到了一旁。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tt姑娘的地雷!
第24章无可狡辩处
山长却并未给朱茂知多少庇护,他走两步到宁青穹跟前,低头对她客客气气地说:“宁小姑娘,你也回去拿你辨识标记的记录册吧,我们等你回来。”他以为宁青穹能做那么多标记来区分每个买主,必然是有册子的,总不能让她干背,欺负她吧。
朱茂知顿时面皮一紧,他略感紧张地看向宁青穹,却见宁青穹微微一笑,指了指脑袋:“山长放心,我都背在了脑子里呢。”
山长诧异地望了她一眼,一下巴长须随之晃动。山长亦非第一次见宁青穹,与宁世安生前也算有点交集,但他是不知道宁青穹那项超人本事的,只当小姑娘逞强,便道:“既然如此,我可允你错一次,如何?”
这多半是为了免得让别人说他们徽山书院欺负一个小女孩,宁青穹倒也承了山长这个情,盈盈一福:“多谢山长体恤!”
等了一阵子,几名学子拿来了近十本青山杂谈录三册,最后挑了五本没痕迹的出来,其中一个就对宁青穹说:“方才我们已经在里面互相调换了所持的书籍,这五本里还有不是我们本人是其他人的,你要是能猜对四本的主人,我们就信你。”这五本书垒成一摞,递到了宁青穹面前。
宁青穹也不含糊,拿起第一本就当场看了起来,她的标志性字眼都是分门别类记号,专为揪出朱茂知而准备,自然都有规律可循,因此不多时就已经确定好了第一本的主人,抬起头说:“这一本,是一名叫张翰的秀才买的。可对?”
附近就有一名年近二十的学子站出来说:“宁小姑娘看对了,这本就是我的。”
朱茂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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