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他,算不算纵虎归山呢?
他既然是党项人,掳走了她,总归是她和赵国的敌人呀。
可他掳走了她,两人叽叽歪歪的缠斗,他却也帮了她许多。没有他,自己早就死在这荒漠了。
她搭着他的脉,心里唉声叹气,表上也是一时青白晦暗。
身体忽然被对方揽入怀中,那炙热的心脏声惊得她不能思考。
“我看你挺享受摸我胳膊的,不如直接来我怀里好好摸摸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对方哈哈大笑,复又吐出一口鲜血。
灵均何曾见到这人这样,在她心中,他是自然之子,似乎活在天地间自由快意,竟然也有被伤的一天。想着想着,不知怎的,竟然觉得眼眶酸热。
怪不得爸摸着她的头,苦笑不已,说她有些手腕心计,但是有时感情大于理智。
她现在自己也想苦笑了。
她点了点头,拉着他的肩膀亮着眼睛晶晶:“我不同你说笑。你放我走,我自去盗图,你的伤我给你治好。”
檀郎摇了摇头:“不需要你管这个。我没那么容易死。”
灵均几乎要撬开这个榆木脑袋到底想些什么,如何都谈不拢。
她气闷半天,回头认真看着他:“那我们说好了,到往利家前,我要学你身上的这些本领,你都要教我。我承诺把你的伤治好。”
他上下逡巡了半天,半张着嘴巴:“你怎么不去抢劫呢。好歹我受伤也有你一半原因吧。”
灵均呵呵一笑:“不愿意拉倒。”
檀郎轻轻叹了口气,灵均知道他是应承了。她心中再三思索,逃跑一事可以时时计算,这小子一身本领,倒是可以利用。
檀郎捂着胸口做了半天,眯着眼睛懒洋洋的顶着日头晒起了太阳。他看看有些柔和的日光,喃喃低语:“只要你想,何必交换什么条件,教你就是了。”
两个人倒是散去了些尴尬的气氛,灵均暂时无法逃走,索性放开了膀子做个野孩子,拉着他终日追逐猎物、结交异兽。两个人天黑才归,灵均立刻拿出了药给他疗伤。
作者有话要说: 游学汉土的藏传回回人,好复杂的身份……
☆、誓言
夜利辉这一个月来一直“嘿嘿”盯着二人笑,此刻又露出了有些猥琐的暧昧微笑,那张微微稚气的英气脸庞也笑的暗红。
檀郎白了他一眼,反倒与灵均学起了斗兽棋。
夜利辉截住了撒都汨,嘿嘿直笑:“撒哥,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那个过了啊。”
撒都汨一口酒没忍住,他勾勾唇,将酒袋递了过去:“你这孩子怎么一天就想些邪恶的事情呢。”
夜利辉搓搓手,看着面前玩儿的正欢的两人,挤眉弄眼的说道:“我还以为他是玩玩儿呢,看起来好像又有点不一样。原来这货也懂这些追姑娘的事儿啊。我看他俩整天腻在一起,活像两只发了春的兽,看得人心痒痒死了。”
撒都汨就着阴郁不定的火光看了半响,端正的脸上捉摸不定:“嵬名的…和姜楚一的女儿,这可就有趣了…”
零零散散一个多月,残损的队伍终于到达了往利家。
灵均翻翻白眼撇撇嘴,这些小帐篷和露天大草原比起中原气象差了太多。
檀郎拉着她的手低语:“别瞧不起往利家的王庭。他们作为西辽的前哨战可是赢过你们赵国。”
灵禧二年的战争打的很惨烈,一向乖巧的往利家似乎忽然发起力来蹂躏边塞,如果不是父亲,她根本不会学到一招叫做借刀杀人。
那时候父亲还是流落江湖的西席。那天她去古玩街掏了两件金刚石洗,本想早归和父亲鉴赏,却听见父亲密语。那几位不速之客有男有女,但是一眼瞧得都是练家子。父亲神情严肃,露出莫名的怪笑。客人匆匆来急急走,父亲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她轻轻靠过去,父亲白皙的面容却显出几分苍老,自言自语:“这样的手笔,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灵禧二年、天灾人祸。往利氏忽然疯狂起来,一个边塞小部的队伍竟然能骚扰四郡。
父亲躲在房中整整四天,平日里清新梵音的洒脱一分都无,屋中被风吹得飞扬的白纸张张飘落,那墨迹的死笔枯笔既愤怒又绝望。
那些纸上都凶狠的划了一个字:辽。
灵均似乎又回到了往事之中。多年来这些奇怪的客人,似乎他们的出现总是象征着灭亡和不幸。
父亲那似笑非笑、百感交集的表情令她害怕又心痛。
檀郎看着她轻飘的眼神,触了一下她的手:“只要你听我的就好。”她抽回思绪,不敢面对他的脸。
自那天开始,他们两人坦荡了许多,但是随之而来的暧昧和亲密,却也令她微微写不适。
兀亚虎虎的走向账外,竟然带着莫名的气氛走向灵均。
她和檀郎背靠背的席地而坐,二人异常敏感,手指几乎要在一瞬间支开剑鞘。
兀亚突然停在她面前,怪异的看着她:“往利家的首领居然叫你这臭丫头进去。”檀郎起身挡在她前面。
兀亚哼笑一声:“还轮不到你。”
灵均心中纳闷不已,她将剑紧紧藏在手中。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便是狼窝又如何!
坐在首位的男人是个披发精瘦的男子,尚且不到耳顺之年。他脸上的肉几乎要凹进去了,但那双锋利的眼睛实在令人胆寒。
他抽着淡烟,静静的看着灵均,帐中这些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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