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心脏上飘下飘地终于落地,接着又收到祁遇白发来的公寓密码。他不知道祁遇白为什么中途改变了主意,或许是自己的话听上去实在太像一只被遗弃的可怜虫,激起了永远强大无比的祁遇白泛滥的同情心。其实林南自小无父,性向又与大众有异,内心世界远比外表看上去坚韧,可只要一面对祁遇白,他就总愿意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示于对方,不为求庇护,只为求爱抚。
等到林南抵达陌生的柏海公寓,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多。
公寓楼层不高,电梯入户,私密性极佳。虽然有密码,林南到了祁遇白家门口还是习惯性地敲了敲门,可他等了一会儿始终没有人开,就疑心是祁遇白路上耽误了,至今没有到家。
推开门,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玄关的鞋柜门边扔着一个塑料袋,袋子上印着刚刚他进小区时曾见过的便利店名字。林南弯下腰想打开鞋柜找一双鞋套,蓦然发现塑料袋里装着一双崭新的家居拖鞋,就连小票都还随意地丢在袋中。
林南拿出小票一看,购买时间是一个多小时前。他心脏倏地一热,拿出拖鞋换上,尺寸竟然也相差无几。拖鞋是浅格纹的,跟林南的毛衣颜色有点接近,很像祁遇白的审美。
“祁先生?”林南试探着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
他穿着拖鞋走进室内,一只银色行李箱就立在客厅里。眼前这套南北通透的公寓宽敞明亮,温度宜人,头顶的中央空调正在无声地送出暖风。很显然祁遇白已经回来过了,只是现下这一刻人不知道在哪里。
林南安静守礼地在公寓内部走了走,很快有了发现——祁遇白似乎就在卧室里。
公寓里所有的房门都大敞着,除了主卧。主卧的房门此刻正虚掩着,露出一条缝隙。林南走到房门外悄悄往里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见到祁遇白的西服外套被随手扔在椅背上。他的心扑通通直跳,却不敢再随便出声喊那人的名字。
可他又太想立刻看到这个人,想确定一下祁遇白是不是真的就在房间里,所以他在门口踌躇了一分钟时间,最终还是推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主卧的窗帘闭得严密,早上的阳光十成有九成都被挡在了外头。房里光线昏暗,祁遇白躺在被子里睡得很沉,完全卸下了平时的严肃跟防备。床头的墙壁上有一副木纹外框的巨型装饰画,画上深蓝底色、孤云去闲,并无想象中的沉闷。
林南在床边看了会儿祁遇白睡觉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等。谁知因为光线不足,经过搭西服的椅子绊了一下,不小心“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他急忙停在原地,僵硬地转过头去望向大床。只见睡在床上的男人在被子里动了一下,喉咙里闷闷地咳了一声,眼睛慢慢睁开,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过来。
“祁先生……”
祁遇白抬眼看了看,发现是林南,又很快阖上了眼,嗓音暗哑地说:“过来。”
林南听话地挪到床边,就听见祁遇白又一声咳嗽。
“祁先生,你病了么?”林南忧心忡忡地望着眼前闭着眼睛的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想伸手探一探他的额头,否则很难放心。手背还没触到皮肤,小臂就被一把抓住。
祁遇白右手用力将林南一下扯到床上,沉声道:“不要烦我。”
林南两手在惊慌之下向前一扑,整个人半边身子都隔着被子伏到了祁遇白身上。
“我……”他现在真是进退两难,要起身就势必要按住祁遇白的身体借力,可男人又勒令自己不要烦他。
林南一时之间就这么伏在床上动也不动,头横在被子上感受着祁遇白胸膛的起伏,左耳听着祁遇白平缓的呼吸声,自己倒是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衣服脱了躺进来。”头顶上方忽然传来祁遇白的声音。
林南下颌微微上抬,只见祁遇白仍是懒得睁眼。他怔忡了片刻,尽量轻手轻腿地从床上直起身来,站在床边先是脱掉了外套跟牛仔裤,想了想又微红着耳尖脱掉了毛衣,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钻进被子朝热源靠了过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祁遇白竟然也没穿上衣。林南往被子中央一缩,两人的皮肤旋即碰到一起。祁遇白微一侧身就将他整个人搂住,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面朝着他,整个人的神情像是困到了极点,低声对他说:“你老实一点儿。”接着就再不说话了,很快在林南身边沉沉睡去。
而被他圈在手臂中的林南起初是一点睡意也没有的,为了不吵到他只能直愣愣地躺在床上不敢有丝毫动作,脑中乱七八糟地想着各种事情。可时间一长,林南也像是被祁遇白感染了一样,困意席卷大脑,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依偎在他身边进入了一个安全又暖和的梦乡。
第17章
祁遇白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香的一觉了。在国外谈生意的日子每天都在会议室里从早上呆到晚上,几个外国佬谱摆得比他还大,随行不光有助理还有保镖。相比之下祁遇白倒显得逊色了些,不光就一个助理随行,就连车都是租来的。
而且他还有个不大的毛病,在飞机上永远睡不着,所以长途飞行于他而言甚是煎熬。风尘仆仆赶回国内,他在司机接他回家的路上就几乎睡着。到了小区,司机停下来过岗哨,祁遇白才清醒过来。
“等一等。”
司机转过头:“怎么了祁总。”
祁遇白不太舒服地低声清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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