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事也不能不吃饭吧?不过就是耽误你一两个小时而已。”
“我真的有事,我要出国。”祁遇白说。
林南心中一疑,祁遇白又要出国了吗?
“你又来敷衍我。”白韶容道:“之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这个一定会见吗?”
上周祁遇白在反复纠结之时的确曾一时冲动答应过白韶容,这一个会给见面的机会。眼下才不过跟林南相处了两三个小时,他却又想反悔了。
他不回话,白韶容也就不挂电话,两边都沉默僵持。
林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左手拿着手机,右手食指戳了戳祁遇白的肩膀,用口型问他:“挂了吗?”
祁遇白没看他,又沉默了几秒钟,电话那头的白韶容喊了他一声:“遇白。”
只有这么两个字。
这个名字是个魔咒,它是祁遇白的紧箍咒。祁遇白,祁遇白,自己的父亲因为遇上了母亲,才有了自己,自己才拥有了这个名字。所以它意味着祁父对白韶音的爱,而且至死不渝。
“我在。”祁遇白说,“让我再想一想。”
林南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涌上一阵心疼。他不知道祁遇白在烦恼什么,也不知道这件事和自己有关,他只知道眼前的人现在不大高兴。鬼使神差般地,他伸出手指抚了抚祁遇白紧皱的眉头。
结果祁遇白像触电一般从深思中清醒过来,身体本能地往后躲了一下。
林南的手顿在半空,尴尬地放下来,左手仍旧老老实实地举着手机。
祁遇白反应过来望了他一眼,电话里说:“好吧,这一次你一定要认真想想。你知不知道,你爸爸他——”
“姨妈。”祁遇白截住她的话,“我晚一点再跟你说,现在不方便。”
白韶容没再说什么。她对自己这个侄子的秉性很了解,平时孝顺温和,真的有所坚持时往往说一不二。
等她先收了线,祁遇白从林南手里接过电话,锁屏扔到了储物格。
林南讪讪地说:“你想放东西可以告诉我,小心开车……”
祁遇白说:“知道你举累了。”
车子载着他们到了柏海,林南先去洗了澡。
等他出来,祁遇白还坐在客厅,抬头问他:“你明天出门吗?”
林南想了想:“好像不用,明天没什么事。”
“嗯。”祁遇白说,“明天会有些东西送过来,你在家收一下。”
“这个‘家’吗?”
祁遇白站起身来解开了衬衫的扣子,又把手里的领带扔给他,说:“随便你怎么称呼这里。”
这不是林南话里的重点,可他还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原本还以为祁遇白会像以前一样明天一早就让他自己回家去,没想到他还有了个在家收快递的任务。
祁遇白转身往浴室走到一半,回身对他说:“你先睡吧,今晚我不碰你。”
林南一怔,继而耳尖又是一红,“知道了。”
他原本的确是打算等着祁遇白的。
没过一会儿,浴室就响起哗哗的水声。林南也有一段时间没来这里了,他四顾了一下,发现这里还是像样板房一样一点没变。空荡荡的客厅、冰箱、厨房,空荡荡的客卧,要不是浴室还有几样自己的东西,他真要怀疑自己是时空穿越了。
主卧的椅子上有一套祁遇白穿过的西服,不是今天这身,昂贵的料子细致的剪裁就这么随随便便搭在椅背上,它的主人连将它挂起来的耐心都没有。卧室的平板跟文件也是乱糟糟地扔在桌面上,水笔没合上笔帽,透明的玻璃杯里还有不知道哪天喝剩下的半杯水。
林南进了卧室环顾一周,将祁遇白脱下来的两套西服跟两条领带都用衣架挂了起来,又将桌面收拾了一下,然后跑到厨房把杯子刷洗干净,重新倒上了大半杯饮用水。要不是厨房里空空如也,他都想切点姜丝煮点姜丝可乐让祁遇白喝下去,驱一驱身上的寒气。
等他收拾好这一切,刚坐回床边祁遇白就推门进了屋,身上裹着条浴巾望了望他,说:“你怎么还没睡。”
林南坐在床边小腿交叠,两手撑在床沿,“我刚才把房间的东西收拾了一下。”
“嗯?”
看见祁遇白起疑的表情,他又匆忙补充道:“我没乱翻,就是把衣服和桌子上收了收。对了,水也重新给你倒了一杯,你要是渴了就可以直接喝。下次你记得出门前把没喝完的水倒掉,别嫌麻烦,要不然——”
“行了。”祁遇白说,“你很啰嗦。”
“好吧。”林南小心地住了口,说:“我是怕你喝到坏了的水。”
祁遇白若无其事地端起水杯饮了一口,继而背对着他打开衣柜的柜门,从里面抽出一套睡衣来扔到了床上,关柜门前顿了一下,严肃问道:“我的西服是你收进去的?”
林南顺着他的动作往里看了眼,说:“是我,我弄得不好吗?是不是皱了……”他立即跳下床跳到祁遇白身边,手伸进去想要拿出衣服看一眼。
祁遇白漫不经心地转身就离开了柜边,说:“我只是想说你明天记得帮我送洗一下。”简直有种作弄人的感觉。
林南应了声“知道了”,回头一看,只见祁遇白不知什么时候把浴巾取掉了,干脆又扔到了椅子上,露出线条流畅的身材,坦荡荡地换上了睡衣。
于是林南别过头去,拿起椅背上的浴巾说:“我帮你收到浴室去。”说完也不等祁遇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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